經過水路進入太湖,然後在湖州登陸,即可快速進入宣州以南地區,如此一來,即便我們的長江防線固若金湯,也沒有用武之地。”
“二是……屬下愚昧,二是意圖封鎖住長江入海口,此計看不出端倪。”
馬崇義是個急性子,一聽到周、吳越聯軍要進攻宣州,馬上跳起來:“此事需要立即上報!”
林仁肇暗忖,不愧是“智將”,謝彥認為可能性較低的事情,聯合起來太子的書信,就是鐵板釘釘了!
他安撫一下馬崇義,又將藏起來的書信攤開,告知詳情。
“這封宣報是昨夜秘密送來的,並非出自樞密院,而是太子親信送來的。”
兩日前,契丹使節到訪,沿途的南唐軍隊一路護送,並未出現紕漏,可一旦契丹使節離開之際,遭到截殺……
馬、謝二人瞭解了前因後果,不由得牙齒生寒,好毒的計策!
“此事源頭,在於泰州荊罕儒,尚不能斷定是周朝皇帝知情,我們如此這般。”
說著,林仁肇用手指著信紙上的八個字。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
謝彥看到這八個字,先是平靜,然後一臉錯愕,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封信,真的出自太子之手?”
“俊才,何必有此一問?”
謝彥抑制住內心激動,說道:“此計甚妙,眼下長江防線雖然偃旗息鼓,但整體局勢來看,敵強我弱,可雙方互相默契,誰也不敢大動干戈,此時若用擾敵、疲敵戰術,一則能夠鼓舞軍心,二則不至於將事態擴大,進可攻、退可守,實在妙計。只是……”
“只是,你不相信此計是太子殿下提出的。”
馬崇義也聽明白了,他也搖頭道:“斷不可能是太子,誰人不知,我們這位太子爺不諳軍事,是個紅羅帳中的英雄。”
林仁肇一皺眉,說道:“不可造次!字跡、畫押,絕不可能有錯,或許,或許這位太子殿下,表面上看羸弱,實為少年英主。”
三人商議,均認為事不宜遲,當夜就調兵遣將,第一刀落在了東都軍頭上。
五十餘艘快船,每個上面僅有五名士兵,但每人手持兩把鋼刀,外加一面戰鼓,趁著江上濃霧偷偷靠近東都防營,事先馬崇義已經得到了斥候報告,荊罕儒就在東都鎮守。
二更時分,開始“打草驚蛇”計劃。
快船分散開來,距離岸邊不遠不近,恰恰是弓箭無法觸及的位置,然後開始擂鼓,緊接著就是刀劍相碰發出的刺耳聲響,沿著水面向江北周軍大營傳去。
“殺呀——!”
“衝啊——!”
“破敵就在今日!”
“活捉荊罕儒!”
東都大營是泰州大營的前線,一旦被攻破,揚州、江都、泰州一線就大門敞開,唐軍就能揮師北上,因此沿線大軍集結,還有高郵建武軍策應。
接到戰報,荊罕儒第一反應是,一派胡言!
唐軍早就嚇破了膽,怎麼可能趁夜偷襲?沒錯,對方是林仁肇,沙場宿將,他的實力自己是認可的,但他不相信南唐朝廷敢下命令!
東都大營指揮使胡大體不認同,此人素以陰損狡詐出名,他憂心忡忡地進言:“荊將軍,末將認為不可輕敵,還是早作打算為好。”
“你有何高見?”
“江上大霧,貿然出兵恐有埋伏,不若在岸上排列弓弩手,讓唐軍不敢靠近,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荊罕儒氣笑了,說道:“你就不怕林仁肇模仿諸葛亮,給你來個草船借箭。”
“這……不會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告訴軍士,不得下水,不排箭陣,只需在岸邊點燃火堆,靜等對方靠上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