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達也意識到,投石車的威脅太大,命令穿上神機弩手:“換茅箭!”
茅箭,是茅也是箭,長度縮短、箭頭加粗,原本是陸戰用來射馬的。這玩意兒射到人身上,就是做“糖葫蘆”了。
箭矢壓制,果然讓投石車投射的速度放慢不少,可與此同時,周朝水師的軍士也不是吃素的,就你有藤牌?意識到南唐這邊“重點照顧”投石車,後周也安排人手和盾牌,提高了防護能力。
再次進入膠著狀態,從表面上看,對後周不利,因為南唐這邊登陸計程車兵越來越多,可實際上,南唐軍隊才是更加被動的一方。
登陸作戰,本身就是“從低向高”衝鋒,勢能方面吃虧,而且你離得近了,對方就可以抱起石頭、滾木的直接招呼了。
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這裡是後周地盤!這次,南唐軍隊滿打滿算才八千人,可和州守軍的身後,是十幾萬淮南駐軍,此時,距離最近的巢湖水道駐軍,已經水陸並進,快速趕來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劉政諮、李景達都陷入了焦慮,登陸的不到三百人,可船上的箭矢基本上用光了。
“信王殿下,我軍兩翼有動靜!”
指揮艦上,負責瞭望、偵察敵情的軍士彙報,李璟才注意到,原本密密麻麻的後周水師戰艦,此時已經悄然消失,而自己兩翼的方向,隱隱約約都出現了一條火龍。
“不好,中計了!快鳴金!”
刺耳、急促的敲擊金屬聲音,聽著讓人頭皮發麻,包括衝在前方的劉政諮,也發現了事態不對,立即下令,全軍撤退!
一時間,裕溪河口,僅靠周軍水師的一側擁擠一團。
朱凱傑指揮艦隊,快速地進行著包抄,手下都指揮使劉寧傑有些擔憂,提醒道:“大帥(只是敬稱),要提防江面的唐國援軍。”
“劉指揮放心,我等迂迴的範圍至少有五里,即便唐國準備了援軍,也能一起包了餃子。”
笑話,只有我陰人,誰人能陰我?
李煜能。
朱凱傑率領水師,於左右兩側完成對劉政諮、李景達的包圍之勢時,後面負責策應的何敬洙立即衝了上來。
何敬洙同樣率領了八條艨艟,以逸待勞,充分發揮艦船高機動性的優勢,意圖衝散後周水師艦隊,這一過程中,重創一艘,殺敵上百,當然自己這邊也沉了一艘艨艟戰艦。
“哈哈,來將可通姓名!”
朱凱傑立於船頭,囂張挑釁,可何敬洙根本就沒搭理他,而且,很反常地向周朝水師岸邊靠近,迎面而來的,正是撤出的李景達、劉政諮。
“唐國水師這是昏了頭嗎?眼看被包圍,還要一起扎堆?”
昏頭是肯定的,至於是誰,那可不一定。
猛然間,都指揮使劉寧傑發現,身後的整個江面,似乎佈滿了黑影,“嘩嘩”的划船聲,“哼哧”的喘氣聲,像是成千上萬的人圍攏過來,可江面上看不見一艘大船。
沒有大船就對了,因為全是小船。
蚱蜢小艇,在寬闊的長江上,如同蕭木落葉,李煜讓李平在金陵城中搜集,能用的全都調來,一共兩千艘。
每一艘小船上,除了一名專門划船的,剩下的就是兩名神威軍,這些人雖然不善水戰,但站在船上扔東西,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