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鳳眼等。中國歷史博物館藏有宋百一硯,即是硯底部有一○一顆圓形石眼的端硯,得之於北宋端溪老坑,紫色,為長方抄手硯,右上方鐫刻“陸氏家藏”篆書,右側鐫有乾隆七言韻詩。見於清代《西清硯譜》著錄,為收藏家蘇厚如先生捐獻,堪稱端硯中之瑰寶。番禺何氏所藏端溪岩石下坑石琢磨之“青蛙”硯,巧用石眼,啄為荷葉青蛙,石質清潤,叩之有聲,也是圓潤異常。
古人對硯極為重視,凡獲美石,必擇良工因材施作。石材之形象、尺寸之大小、紋理之疏密、石眼之高低,都是考慮的因素。無論材質大小,加工務求精美,取名必致典雅。或取其端正方直,或就於隨形質態,都能製作得體,宛如天然。既是一種形狀,也有變化不同,如風字硯,就有垂裙風字、平底風字、附腳風字、琴足風字種種。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我曾就古硯源流和形制等問題請教過中國歷史博物館研究室的石志廉先生,獲益匪淺,石先生不僅對硯石有深入的研究,還精於蛐蛐罐的考索和鑑別,堪稱是此道中的專家。
硯是歷代文人大夫的雅玩,硯之銘文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有人以銘文作為判斷和鑑賞古硯的重要依據。因為銘文的內容大多涉及題為金農“百二硯田富翁”的抄手硯,抄手硯始於宋代,又稱插手硯,硯底與硯牆形成空隙,可將手插入抄底托起是硯的源流,鐫有收藏和使用者的名字或室名別號,也有對是硯的讚頌題詠,其位置多鐫於硯身兩側或硯的底部,也有鐫於硯盒上的。如是經過幾代人鑑賞,也會像書畫一樣,有不同時期的題跋,這些銘文對古硯的鑑別確能起到重要的參考,但不是唯一的依據。我曾親耳聽元白(啟功)先生說過,有銘文的硯幾乎一半是靠不住的,原因就是舊時文人過於注重硯的名人效應,於是作偽者投其所好,專在硯銘上下工夫,以求售得高價。其實銘文之雅俗,鐫刻之功力,硯主人行年事蹟之考證,都是需要綜合參考的。眼下市場上許多有銘之硯文辭粗陋,法書惡俗,更兼鐫刻刀法漂浮澀滯,一望而知是低等贗品。大凡古硯名硯,一入收藏家之手,大都捨不得使用,經歷年玩摩,也會形成包漿,於是新硯舊硯,入眼就會有所鑑別。
宋硯中有少量就其原式而用之者,略加雕刻,往往謂之天硯,這種天硯並非不加打磨,只是做得恰到好處,保持其天然粗獷,而施加鐫刻的部分卻做得極為精細,與天然石質相映成趣,也是當時的一種風尚。
明清以來,以殘碑石磨製作硯風氣頗盛,用漢唐殘碑碣石片做成的硯,大多更富於趣味性,而很少付之使用。我藏有清代張叔未(廷濟)得之於新鄭唐子產廟的碑石殘片(圖見本書“博物君子今何在”一文),略加鑿施成圭形,石質曾經打磨,周邊仍十分粗糙,保持了殘碑的風貌。此類多是玩物,而非文房中的真正文具了。
近年來,多見巨型大硯,且有越做越大之勢,石雖不精,卻鏤刻鐫雕得至繁至瑣,號稱工藝硯,真不知其用途若何。文房用品當有制,而且在於精緻而不在碩大。唐代詩人皮日休詩曰:“樣如金蹙小能輕,微潤將融紫玉英;石墨一研為鳳尾,寒泉半勺是龍睛。”信然,斯是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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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人作兩相得——說印章(1)
印章是中國文人特有的一種符號標誌,在我們今天見到的許多文牘、典籍、信札、書畫上,都會看到各式各樣的印章,不但印文各異,印體的材質和形象也是五花八門,它們不僅是一種個性的象徵,同時也承載著歷史與文化。
印章起於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