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的人頭,臉色漸漸凝重。
「八個野武士,殺昏了頭,結果腦袋沒有了。」
曹騎緊緊皺起眉頭,抬眼看了看天空,細碎的小雪珠越來越稀疏,不禁感慨地道:「開始了!」
「是啊,開始了!」
北門外的小戰役,只是整場大戲微不足道的前奏。無畏的野武士集團,以他們的勇敢和豪情,闔上了生命中最慘烈的最後一章。
在入夜之前,踏入朝日城,而又活著離開的人只有一個人——赤熾。
即便如此,人界依然沒有感覺到,時代正在悄悄地轉變中。朝日城不過是一個被數十萬大軍圈佔的獵場,獵物並不是朝日城內的屍人,而是誘人的功名利祿和金錢。
朝廷、軍隊、龍館、各方武士、商人、普通的百姓,甚至是地位最低的娼盜之流,也想著如何在這獵場上分塊肉吃,於是成千上萬的人,山呼海嘯般地湧來了。
這一刻,除了極少人外,沒有人想到這會是一場災難。
在曹騎的邀請及飢餓兩大誘因下,赤熾放棄朝日城頭的據點,高高興興地來到軍營,路上聊起他才知,昨天經過的大兵營,就是曹騎領著部下所搭建的。
由於曹騎是唯一與屍人交手後存活下來的軍官,所以身上的戰敗罪名也就像霧氣般蒸發了,甚至受到軍方高層的極度重視,一夜之間連升兩級,出任征討大軍的前鋒左將督,率領新編入麾下的五千步卒,建造出五大營之一的東北大營,並負責監視朝日城的東北方。
「升官啦!恭喜恭喜,該請我喝酒。」
「那是當然,沒有兄弟的救命之恩,大哥哪有今天,大哥的這一切都是你和伐大人賜的。」
「客氣啥?請我喝一頓就好了嘛!」
中軍帳中歡聲笑語,一起喝酒的還有那七十二名普通士兵,誰也沒有提起被伐越誅殺在小溪旁的數十名軍官,這是他們之間永遠的秘密。
「真爽啊!」抹了抹嘴角的油,拍拍隆起的肚子,赤熾一臉幸福地打了個飽嗝,轉臉望著曹騎笑道:「早知昨夜我就來找你了,好吃好住。」
「可不是?昨夜來找我,就可以大醉一場了。」
赤熾雖然滿臉惋惜,卻不禁想起昨天的經歷,美麗的鬼女就像幽靈般出現在眼前,又悄然飄去了,如果昨天進了兵營,就一定看不到那美麗的身影,而今晨也看不到戰亂掀開的一幕。
帳內計程車兵大都醉了,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全然不顧禮儀,而曹騎自然也不會見怪,任由手下睡覺,拉著赤熾走出了大帳。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雪小得幾乎可以忽略,空氣中隱約瀰漫著大戰前的緊張氣息,從面板滲透到每一條神經,而刺骨的寒氣也助紂為虐,侵襲著被酒精染紅的肌膚表面。
赤熾感到惡寒從全身湧來,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雙手連忙在胸口劃了幾下,一團圓形的火色印記漸漸浮現在胸前,熱力由印記產生,釋放至全身,直透骨髓,寒意很快便被驅除乾淨,身子也舒服多了。
「好空曠的軍營啊!大概超過一半都空著吧?」
「這軍營能容納十萬人,我這五千人只能塞一個角落,把營地擴這麼大是為了好看些,不然擠成一小撮實在有失體面啊!」
看著稀疏的營帳,赤熾理解似的點點頭。心道:難怪軍營建得如此龐大,一個東北大營就能夠駐紮十萬大軍,五個大營可出動五十萬,軍方難道已經想到,二十萬大軍不足以擊倒屍人軍團?若真是如此,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看來軍隊不像武士那麼衝動。
「熾老弟,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伐大人呢?」
「他們……應該快到了吧!」想到伐越三人發現自己不見後的反應,赤熾露出詭異的笑容,曹騎看著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