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熾強烈如潮的瘋狂戰意,隨著白光突然消失了,沸騰的血液也似乎瞬間墜入冰窟,而早已沒有綠光的冷巨停了下來,被輕輕地放回肩頭。
屍人從三面合圍,西面是冰冷的梅子河,赤熾發現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礁石島,被重重圍困在正中央,周圍是一層又一層的屍人,即便躍至三丈高度也看不到包圍圈的邊緣。
「還真是挺恐怖的!」他摸了摸額上的冷汗,心裡又湧起強烈的自豪感,叉著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果然有英雄的潛質,一個人就把屍人軍團扯離官道,英雄啊英雄!」
事實正如這番狂言所示,一人之力竟分裂了屍人軍團,簡直是奇蹟,雖然其中包含了種種智慧、技巧、勇氣和幸運,但它終究被記錄在史書上。
得意歸得意,屍人沒有打算讓他永遠得意下來,包圍圈越縮越小,除了跳入冰冷的梅子河就只能從正面突破,就算赤熾再狂也不會這麼傻。
「不會吧!大清早就跳河,這麼冷的天,滋味一定不好受……」
就在此時,緊緊壓迫的屍人陣式突然引起一陣騷動,風聲中隱約傳來喊殺聲,赤熾聽了,精神頓時一振,看了一眼西面,聲音似乎從朝日城的方向傳來,雖然看不到任何身影,但屍人軍陣的變化足以說明一切。
「來的正是時候,太棒了。」
他把冷巨往河中一扔,巨大的鋒部直插入水,柄部露出水面,他輕輕一躍便跳上了柄部,憑藉河水阻擋屍人追殺。
屍人雖不畏水卻意外地沒有追下水,只是在岸上徘徊,大約過了一刻鐘,突然如退潮般往朝日城的方向退去。
赤熾長長地鬆了口氣,卻沒有動彈,依然矗立在冷巨的柄部觀望。
黑色巨潮消失了,留下梅子河東岸整片的泥濘之地。
原本被積雪覆蓋的大地一片泥濘,散落著數不清的屍塊,簡直就像是兩軍大混戰後所留下的戰場。
看到這樣的景象,曹騎和騎兵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錢伯平的大軍昨夜在此大戰屍人,但當曹騎發現了赤熾後,才知道這一切是他一個人乾的。
「這些都是……你敢的?」
單是河岸邊就不下五百具屍體,曹騎臉部不經意地抽搐著。別說是擁有戰力的屍人,就算任人宰割的雞,要想殺掉五百這個數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只是河岸一帶。
「為了英雄之名,多殺幾個也是應該的。」赤熾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快要僵化的脖子,一夜大戰實在有些累了。
「不過好像沒什麼觀眾,實在太可惜了。」
赤熾露出一臉苦笑,喃喃自語道:「早知如此,我就讓人在河西岸搭個看臺,多找點人來看戲。」
曹騎放聲大笑,赤熾的爽朗與率直,比勇猛的戰力更讓人喜愛。
然而赤熾作夢也沒有想到,此役自己沒得到什麼便宜,倒是曹騎之名紅透了半邊天。
他是第一個率軍攻入朝日城的將軍,雖然城內外沒有任何抵擋,也沒有順利佔領城池,但與錢伯平的慘敗相比,曹騎的戰果無疑挽回了軍方喪失殆盡的顏面,尤其在諸勢力爭奪利益和權力的時刻極為珍貴。
回到軍營,赤熾驚訝的發現曹騎所到之處竟是山呼海嘯,英雄之名竟落在這位粗獷的將軍身上,實在是始料未及。
當然,他生性豪爽,對朋友更是親如兄弟,眼見士兵們三呼英雄,心中沒有半點不快,反而替曹騎感到喜悅和興奮。
「哈哈!我們的大英雄,這下你可出名了,要是你不連升三級,我就不姓赤!」
爽快真摯的聲音讓曹騎分外感動,雖然也想擁有功名,但奪取朋友的功勞絕非他的本性,當士兵們呼喊「英雄」之時,他的第一個感覺不是喜悅而是恐慌與羞愧,竊取別人的功績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