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過後,生產隊長組織著去糧站交了公糧,剩下的就放在村裡的倉庫存著,等著按照工分分糧。
田地裡要進行一些清理,還要翻地、施肥等。
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下一季的種植打下良好基礎。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農機幾乎是不存在的,所有的工序全都依賴人工完成。
於是,在秋收僅休息了一天之後,人們又投入到了新一輪的迴圈勞作之中。
陳最拎著揹簍上山時,抬頭看了一眼烈陽,又往田裡瞄了一眼,頗有些感慨的嘆息:“這要忙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齊衝吐掉嘴裡的樹葉,“東北的冬天什麼樣你心裡沒數嗎,地面硬的根本刨不動,所以開荒、翻地都要再上凍之前做完,到時候就能貓冬了....今年咱們屋裡的炕熱乎,多整點柴,好好睡一個冬天...”
“你不回家?”
他驚訝的抬眸,“能回家嗎?”
陳最輕笑:“我們已經在這待兩年了,按照政策,第三年是有探親假的...”
齊衝笑著開口:“那要真是這樣,我是要回家的,想我那些朋友了...”
“是從貓冬開始就能請假回去,還是隻有過年那幾天假?”
陳最抬腳往山上走,“這你要問村長,”
如果從貓冬開始就可以請假,他也想回去一次,把陳家的事解決一下。
若不能請假太長時間,那就不回去了。
路上來回奔波的時間,還不如躺炕上睡覺呢。
走進山林,陳最朝他揮揮手,“走了...”
齊衝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輕嘖:“兩個人作伴多好,還能說說話,”
也不知道陳最為什麼每次都要獨自走遠。
陳最今天準備鍛鍊一下上肢的力量,來到之前常鍛鍊的地方時,卻發現已然被人搶先一步。
前方的空地上,一個赤膊的男子正在賣力地做著俯臥撐。
他身形消瘦,手臂上青筋暴突,也不知究竟做了多少個,汗水如雨般順著臉頰不斷淌下。
隨後又做了幾組深蹲,雙腿顫抖不止。
可他依舊咬緊牙關堅持做完了所有的熱身動作。
男子深吸一口氣,開始出拳。
身姿堅毅挺拔,動作雷厲,眼神中有殺氣,這是上過戰場的軍人。
陳最默默記下他的所有招式,轉身準備另尋他處。
身後突然襲來一道凌厲的拳風,他敏捷地側身躲開。
回頭與男子對視。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最,“陳知青?”
陳最挑眉。
男人笑著拱了拱手,“在下楚明舟,多謝贈藥之恩,”
“哦...”他扯了扯嘴角,“舉手之勞...”
楚明舟凝視著他,“你的舉手之勞,可是救了我一條命,如果沒有你的那盒藥,我怕是怎麼也撐不下去。”
陳最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剛欲轉身之時,楚明舟開口道:“可是我佔了你的位置?”
“無妨,這山又不是我的,你在此處,我換個地方便是。”
楚明舟連忙擺手,“別....我是上山砍柴…路過這裡,一時心癢,就簡單活動了一下。”
“這痕跡一看便是長期鍛鍊才形成的,小同志好毅力……”
見陳最毫無攀談的意願,他或許也意識到自己話有些多,楚明舟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最,“你練你的,我先走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眉眼之間竟有幾分熟悉之感。
楚明舟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離去的腳步也變得沉重幾分。
陳最瞧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斧子,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