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曾安嘴上應著他的話,可垂著的眸子裡,卻有著對時局的怨懟和眼睜睜看著好友離去的深刻無奈。
這些複雜的情感,讓他往日平靜的眸底,多了一絲暗沉。
就在這時,牛棚外傳來一陣鳥叫,門口站著的年輕人站在牛棚四處看看,也回了幾聲鳥叫。
幾乎在下一刻,齊衝就走進牛棚。
年輕人拉著他,“不是說不讓你來嗎,”
齊衝顧不得多說,捂著口袋就往房間裡走,“藥...藥...快點給領導服藥....”
年輕人還要問:“哪來的藥?”
“哎呀你煩不煩,現在是聊天的時候嗎,”
還是林曾安從他手中把藥盒接過來,看了一眼藥名,“對症...”
他看向年輕人,語氣有些激動,“韓向...去倒水...”
“好好....我馬上去...”
楚明舟當兵多年,本來他的身體是最好的,可為了幫助他們這些人,淋雨勞作感冒發燒,一直不好,咳嗽又發燒,又經常吃不飽,這才轉化成了肺炎。
若是沒有藥,人肯定就保不住了。
齊衝帶來的藥,正好對症。
看著他喝下藥,林曾安這才看向齊衝,詢問藥的來源,“哪來的?”
“我...我託一個知青帶的...”
喝下藥的楚明舟靠在床頭,“咳咳...說實話...”
這個縣很窮,縣醫院只有幾個診室,齊衝早就去過一次了,根本沒有治療肺炎的藥。
齊衝撓頭,“我說的是實話,我們知青院有個知青,要去縣裡,問我要帶什麼,我本來沒指望他能帶回來,可是他竟然真的找到對症的藥了,”
他的話說完,林曾安和楚明舟對視一眼,眼底的神色可不是高興。
經歷的算計和陷害太多,讓他們下意識深思起來。
“哪個知青?”
“陳最...”齊衝皺著眉說道:“這個人跟我之前查到的資料裡,性格相差很大,不過...我看他為人挺磊落的,不像是蠅營狗苟之輩....”
“陳?”
林曾安若有所思,“長什麼樣?”
“個子很高,前兩年表現的很老實,經常垂頭不說話,應該跟他在家裡的待遇有關,這次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就是他的,可他自從受到這個名額後...好像就變了,就像是....”
他抬眸看向幾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韓向“哦”了一聲:“就是那個一直被家裡吸血的二愣子....”
林曾安輕笑:“他還救過我們....”
“昨天在山上打死野豬的....就是他,”
韓向這次明白齊衝為什麼說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了,“要不要密切關注起來?”
林曾安笑著看向楚明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小夥子,不像是哪方的探子...”
楚明舟拿起藥盒看了看,“這藥也不對...”
眾人緊張的看著他,“哪裡不對?你不舒服?”
他笑著擺手,“效果太好了...我胸痛竟然好了很多...”
林曾安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思考半晌,他看向齊衝,“密切關注這個人...”
齊衝為難的開口:“領導,我可能完不成這個任務...”
“為什麼,”
“他很能打,我打不過他,而且他很聰明,我怕是瞞不過他什麼,”
林曾安失笑搖頭:“我沒讓你盯他稍,你跟他不是同住嗎,平日多幫一幫就行了,別太刻意,畢竟這次,人家也是幫了咱們大忙...”
他笑的彷彿陰霾盡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