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過來一下。’’從路對面一間屋裡走出來的一個人把我拽到他房間裡。
";你呆在那兒幹什麼呢?’’他問。
";我從家裡偷跑出來;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很老實地回答。
";你手裡拿的什麼?’’他問。
";我的日記。’’我說。
他接過我的日記;翻了翻。
";家裡人罵你;你就跑出來了?’’他問。
";是。’’我說。
";明天回去吧;知道車站在哪嗎?他說。
";知道。’’我指給他;";在那。’’
";錯了;這邊。’’他說。
我已不辨方向。
我順著原路返回;又來到那兩個人跟前。
";你上哪兒了?’’好象他們一直在等我。
";我到那邊走走;天真冷啊;我還是坐在你這兒吧。’’我終於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坐我這邊。’’那個人說。
我挨著他坐下了;像他們那樣拉一下被角蓋在腿上;一直坐到天亮。
從飯館的收音機裡傳出早間新聞節目<;<;新聞和報紙摘要>;>;;聽著熟悉的播音員的聲音;尤其是這樣的時刻;倍感親切。是啊;是收音機陪伴我度過多少難捱的日子啊。
由於難耐的寒冷和飢餓感;我不可能走得很遠;只能在車站周圍找需要臨時工的地方。
正走著;冷不防有人從我身後把*上衣衣兜裡鋼筆拔了出來;等我回轉身;他已十分麻利地在我的鋼筆筆桿上刻著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很快;他在我筆桿上刻了一條好看的飛龍;並在飛龍的旁邊刻上我的名字。
見木已成舟;只好問:";多少錢?’’
";一塊。’’
我把錢給他。
他不知道;已經陷入這般境地的我;此時身上只有幾張毛票。
為了緩解難以忍受的飢餓感;我不停地在附近唯一的一個茶攤旁買茶水喝。
就這樣找了整整一天;我也沒有找到需要臨時工的地方。
傍晚;我走進站內;來到候車大廳;發現這裡有許多人拿著被褥;行李橫七豎八地歪倒一地;我突然意識到;這裡是我今晚歇息的最佳場所。
在候車大廳;我馬上和裡面的人天南海北地閒聊起來;沒有人看出;此時的我還不知道明天該如何打發呢。
又是一天到了;我強忍著可怕的譏餓感;在只隔一條馬路的火車站和汽車站不停地穿梭著;希望能夠乞討到足夠我回去的路費
";你不要光給我們要;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身上沒有什麼錢;你應該專找那些穿得好的;掂大包的要。沒事;;前幾年有一次打工回來;沒錢了;硬是一路要飯走了回去。’’一個只憑著看穿著打扮就能辨出是從鄉下來的返城民工這樣提醒我。
就這樣;我整整乞討了一天也沒有要到一分錢。
又是一天的早上;我開始徒步往家返;一天只能走十幾裡;困了;就睡在路邊;有月亮的夜晚;就看著月亮一點點從這邊移到那邊;沿路之上;在我懇求下也曾多次有人騎車捎帶我一程;他們加起來送我也足有幾十裡;就這樣;一路乞討;半月之後;我到家了。
剛走到家門口;我就看見母親淚流滿面地迎面走過來;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我從來沒有見過母親一下子流了那麼多眼淚。
週末;妹妹從學校回來了;父親這樣向她提起我回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