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識破?萬一那參贊察覺那衣帶鉤不是周朝古物……”
“哼哼,小日本也配懂古玩?”曾三不屑道,“咱們周朝那會兒,他們那破島上有沒有人還兩說呢。我估摸著啊,最多就幾隻海王八在趴著曬蓋呢!”
“哈哈哈,”馮慎樂道,“三爺真是妙語連珠啊。”
“嘿嘿,”曾三又道,“不過兄弟,你可真得緊著點口。造假這事可大可小,萬一走漏了風聲,被洋人知道了,老哥這吃飯的傢伙就保不住了。”
“三爺這就露怯了?”馮慎揶揄道,“前番那些慷慨激昂,可都算白說了啊,哈哈哈。”
“兄弟你就別拿老哥開涮了,”曾三道,“我這不也為了自保嘛,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那些個洋人,連朝廷都懼怕三分,老哥萬一犯在他們手裡,還能有個好?其實老哥開始時,心裡頭也直含糊,便提前備了兩樣玩意兒,讓那東洋人自個挑。可那小鬼子不識貨,偏偏相中了那假帶鉤……嘿嘿嘿,留下這對東西沒要。來,兄弟你上上眼。”
曾三說著,從袖裡摸出一對紅彤彤、亮瑩瑩的大核桃,隨手朝桌上一擱,便立的穩穩當當。
馮慎眼前一亮,“這對核桃紋路精奇、包漿潤透,能配成這麼一對,著實難得啊。”
“喲?”曾三道,“兄弟這話,可一點也不外行哪。”
“見笑了,”馮慎搖頭道,“對於這類把件兒,我雖然頗感興趣,奈何無人提點。正好三爺給說說,我好跟著長長見識。”
“那成,老哥就獻醜了,”曾三一指那核桃,“這對玩意兒,喚作‘悶尖獅子頭’,矮樁大底,周正雍容。你瞅那筋兒多圓厚,那底兒多平穩,沉甸甸跟對小鐵球似的,揉著都撞手!兄弟若不信,拿起來試試便知。”
馮慎取了一掂量,讚道:“這分量果然不輕。”
“是吧,”曾三道,“這對稀罕物,還是十年前我親自去平谷抓的,也不知擇了多少顆才配出這麼一對兒。揉了這麼多年,皮都盤成琥珀色了。那話怎麼說來著?貝勒爺三件寶,扳指兒、核桃、籠中鳥!這麼上講究的好東西,嘿嘿,小鬼子愣是不要!”
“沒要也好,”馮慎把玩著那對悶尖,“省得明珠暗投了。”
“可說是呢”,曾三笑道,“好貨賣識家。若真讓那小鬼子買去,我還怕他砸了掏仁兒吃呢!馮兄弟,你也甭在那愛不釋手了,要是喜歡,直接拿去!”
馮慎笑了笑,將悶尖放下。“我可沒那麼多閒錢。”
“罵我呢?”曾三道,“老哥白送你!”
“三爺,”馮慎辭道,“我也不是跟你客氣。這東西我之前從沒揉過,怕盤揉不當再給弄裂了。這樣吧,就先存在三爺那裡,等啥時候入門了,再去找三爺討。”
“那行吧,我先替你盤著,”曾三摸了摸茶壺,“喲,這水都涼透了,我讓他們換壺熱的來?”
“不必麻煩,”馮慎起身告辭,“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月上柳梢,灑下碎銀一片。燈影幢幢下,曾宅內依舊熱鬧非凡。
有道是: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經曾三一番經營,舉宅上下又重新興旺起來,恢復了往昔的氣派。短短時間內,曾三不單將家宅修葺一新,並且還添僱了十幾號人手充當僕役護院。不曉得內情的,都以為他是撞了橫運,撿到了狗頭金。
與以往不同,如今這曾宅的大門,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是緊緊地關閉著。裡面人做什麼,外頭全然不曉。街坊在豔羨之餘,不免猜疑紛紛,都傳曾三在家裡偷偷供著搬財狐仙,故能源源不斷地聚斂錢財。有甚者還言辭鑿鑿,說親眼瞧見過曾宅裡有黑影飛進飛出,那定是狐仙在替曾三運錢。閒話傳的一多,信的人還真不少。曾有幾個破落戶窮瘋了,想去扒著牆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