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啞,不復往日清越。
晴良聞言抬眸,扯了扯嘴角,他道:“那你呢?”
“你是不是篤定我不會把劍交給你?”
“你是不是篤定我會心軟?”晴良歪著頭,平靜又哀傷地道,“你篤定,不管你做了多過分的事情,我都會原諒你。”
“所以,你不在乎我的難過、不在乎我的眼淚。”
“所以你就、隨意欺負我。”最後幾個字,晴良幾乎是哽咽著說出。
話音落,晶瑩飽滿的淚珠便如斷了線般落下。
他白皙的面龐沒有什麼表情、淚珠安靜地流下,卻叫人看一眼便心疼到呼吸艱難。
時鶴唇瓣翕動,想要辯解,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他微微顫抖地抬起手,想要擦去晴良臉上的淚。
“不是……”時鶴艱難道。
晴良偏頭,躲開時鶴的手。
“你走。”
時鶴的手僵在半空。
“你走!我不想見你!”晴良哽咽道。
晴良的淚眼清晰地映在時鶴的眼裡,時鶴哪裡還有說“不”的餘地。
他低聲道了一句“不要哭”,然後緩慢地轉過身,離去。
晴良將門關上,他抱著如練嗚咽。
他想起十二年前,他躲在崔明秀身後初見時鶴、想起那個被時鶴推開摔在地上大哭的雪夜。
那時候的時鶴,就如北境深域裡的堅冰冷雪。那時候的晴良絕無可能想到,未來自己能和他成為最親近的師兄弟。
可人總是貪心的。
得到了,就會忍不住要求更多。
當日,入夜。
晴良獨自在屋中呆坐,聽到門口傳來響動,有東西在撞門。
晴良神色鬆動,驚疑地起身去開門。
開啟門。
夜色裡,趴在門口的雪白小獸正是白白。白白睜著一雙澄澈的淺瞳,正盯著他。
“白白。”晴良彎腰,將白白抱在了懷裡。
白白向來睡得早,這樣的夜訪,他記憶中只出現過一次。是當年時鶴不給他過生辰、他躲在屋裡難過的那次……
晴良有些懷疑是時鶴把白白送過來的,他抱著白白往外左右看去。
夜涼如水,庭院寂靜,四下並未見到人。
晴良抱著白白回屋,合上門。
屋裡,他躺在塌上,把白白放在胸前逗弄了片刻。
陡然,晴良疑惑道:“白白你屁股上禿了的那塊毛,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白白原先因貪玩被燒焦了毛被剃掉的那塊地方,如今完好如初。
晴良伸手,摸了摸那處的皮毛,“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了。”
白白只是縮著身子,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晴良輕拍著白白的屁股道:“看你下次還敢頑皮,明明那麼怕火,還不知道離遠點。”
“燒過一回我的書、這回還把自己的毛給燒了……”
當晚,晴良是摟著白白睡的。
只是第二日起來,便不見白白的獸影了。
芳熙園。
白鴻玉彎著腰正伺弄園裡的藥材,抬頭便見時鶴抱著白白走了進來。
“時鶴師兄?”
白鴻玉驚詫,時鶴向來不輕易踏足芳熙園,他問:“可是有什麼事,哪裡不舒服嗎?”
莫非是神魂不穩了?
時鶴搖搖頭,他把白白往前一舉,面無表情道:“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叫它這裡禿掉的這塊毛,即刻長出來。”
他指著白白臀上那塊禿掉的地方。
時鶴為了這等小事踏足芳熙園,這是真真叫白鴻玉意外至極。
白鴻玉笑道:“能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