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便問:“爺,您當真把這麼大的事交給這個姓衛的?”
“有人願意代替我們勞心勞力,我們為什麼不稍微輕鬆一點?”尚傑道,“那些大人有那麼縝密的心計,恐怕我們雖然知道真相,也沒法能將他們奈何。”
“那個姓衛的是什麼來歷?聽起來他好像什麼都知道。”最小的成風問,“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為什麼這次會幫我們?他是不是真心幫忙?”
尚傑躺在軟塌上,閉目道:“不知道,你們打聽出來告訴我一聲。”
“我以為爺知道他的底細呢。”成風失望地道:“那爺還這麼信任他?”
“我一向很懶的,這麼詭異的人實在懶得去揣測探究。”尚傑的聲音已漸成呢喃,“成風,叫他們回去吧。”
尚傑說的是會賢精舍的人,包括前來調查此事的,跟蹤衛亭午的,的確已經不需要他們的參與了。四個侍衛都是在尚傑身邊呆了多年的人,自然也知道精舍裡那些人的能耐,特別是能派出來的那些人。而這次居然沒有幫上多少忙,與那個姓衛的相比較,實在不能相信。
而那位任性的主子居然就這麼睡了。
這件事上,郭世勤沒有說慌,那個秀才也不是瘋子,河南道沿河一帶確實遭了洪災。
五年前,精通水利的六皇子視察了河道,並且親自監工大修了堤壩,雖然花了近千萬銀子,誰都說值。見過堤壩的人都說,那怕是拿幾千斤的炸藥來,也一時炸不毀。何況又年年派人來檢視。這堤壩是萬無一失的。
但是上有政策,下又對策,隨你官清似水,難逃吏滑如油。畢竟經手的是一箱一箱白花花的銀子,總免不了幾個起了貪心的。雁過拔毛,層層剋扣,堤壩便只好偷工減料。六皇子再認真再能耐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地方查個便,何況他是個皇子,有些危險的地段,人人有責不讓他去。
於是,歷經了四年的凌汛、桃花訊、菜花訊……等等的汛情,北岸還是堅固的長城,南岸的十餘處堤壩卻終於忍不住決了口,數十個大小城鎮變做澤國,數十萬人流離失所。
當初的官員有幾個已經不在這裡,剩下的也基本不在原來的位置,但事情一旦敗露,誰也逃脫不了干係。最有遠見的便是開封府的知府大人。他知會遭災之地的諸位官員,聯成一氣,封鎖了從洛陽到開封這一帶,只許進,不許出。又讓原先的那些官把之前貪的錢拿一部分出來,把幾個小的決口堵上,大的兩處,便乾脆順勢開鑿河渠,引入低窪的地方。然後給那些百姓重建家園,每家都給了一筆不少的銀子。大多數百姓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只感恩戴德。而一些知情的,或在這場災難中損失慘重的,當然不肯罷休,要去告。對於他們,毫不客氣,以種種理由,或明或暗的處置了。
那些人的善後工作做得如此好,甚至用不著朝廷撥賑災銀。尚傑想到這裡頭的難處,便不願去處理了。何況有衛亭午在,怎麼能不充分利用資源。
想來事情會詭異的解決,尚傑很放心地與周公下棋。
而那四個侍衛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睡覺。
☆、第十章 紫蕭1
作者有話要說:
初離京時,尚傑每日都往京中上摺子,或請安問好,或閒話風土,也說些正經事務。在解決了河南道的案子後,便隔三差五才去信。再後來,十天半日才寫一封,到了八月中秋之後,便漸漸懶得寫了。他寫信,有時就如說書,把自己所見所聞敘述得極為生動。讓那宮中的娘娘們,每每見信又是埋怨,又是歡喜,只是百般掛念,日日派人去問:“今日可接到十殿下的摺子?”可卻總摸不清他的行蹤,也無法回書給他。
尚傑絲毫沒去想過他們的感受,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等閒那裡肯回去。為防止走漏風聲,在不願回京時叫人抓回去,離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