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時才能看見她的著裝,妃紅色的廣袖煙霞綾羅衣裙,色彩絢麗,輕薄柔軟。腰身微束,將她婀娜有致的身材勾勒盡顯。宮中很流行的螺髻上簪著孔雀點翠銀步搖,同套的耳環,鮮豔奪目,盛裝華服的一身,怕是壓箱底的衣裳了。
蓮香將她引進水榭,自己便站到了一旁,謙順的垂下頭顱。
葉淑人款款走近,微微一個屈身,“婢妾見過皇上,見過婉小儀,皇上萬福金安,婉小儀金安。”一舉一動皆是楚楚動人,秋水之眸若有若無的看了劉絢一眼。那一眼猶如秋波盪漾,欲說還休。
“起來吧。”劉絢不冷不熱的叫起她,便端著桌上的一杯熱茶遮去了葉淑人興奮的媚眼和他嘴角的不耐。
玉瑩的秋波他心癢難耐,恨不得將她箍在懷中狠狠親吻,換做她人,他心中只覺得嫌惡。
葉淑人沒有察覺到劉絢的不耐,以為劉絢是借喝茶掩飾對她的驚豔,她認為劉絢是顧及婉小儀在一旁不便表示而已。她原先一個月裡也少有幾次侍寢的次數,現今更是難以得見皇帝一面。李妃如今也是失了寵的,根本見不到皇上的面兒,於是她便轉向了婉小儀,這不就見到了皇上。心裡多興奮欣喜呀,能見到皇上就是好的,她打扮的如此出色,想來不會讓皇上失望。
葉淑人微微一笑,向沈玉瑩說:“婢妾早就有心拜訪,可惜碰不上婉姐姐有空閒。幸好今兒婉姐姐精神不錯,竟是醒著的。”
這是在給沈玉瑩上眼藥,說她侍寵而驕呢,劉絢心裡清明,抬眼冷睨了一眼葉淑人。那冷漠的眼神看的葉淑人心裡一個激靈,頓時訥訥,不敢再繼續說了。
“自打月份大了之後人就乏的很,見天兒的昏昏沉沉,不得清醒的,招待不了客人,讓葉淑人惦記了。”沈玉瑩溫柔的認真回道,卻讓葉淑人心中一陣不自在。她這言語一點也不強硬,反而軟和的很,卻將她方才的那點子算計全部返還給了她。
她在養著胎,皇上都說了不要打擾她靜養,她卻借她閉門不見客說道,豈不是自打嘴巴麼。
“婉姐姐嚴重了,是婢妾叨擾,不該打擾婉姐姐養胎。”葉淑人話雖如此說,笑容卻有些牽強。
沈玉瑩還來不及說什麼,劉絢忽然開口說:“你知道叨擾便好,往後無事不要來打擾婉小儀養胎。”言語不鹹不淡,其中的嫌棄意味卻是顯而易見的。
葉淑人臉色頓時一白,難堪的杵在那。
沈玉瑩輕嘆了一聲,伸手輕輕拉了拉劉絢的袖子,貼近他的耳畔輕聲說:“也就這一次,給幾分顏面往後才好見面不是?”
劉絢瞅了她一眼,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他心裡憋著股子氣呢,本來兩人世界好好地,偏生冒出了個葉淑人。
見他點頭沈玉瑩才鬆了口氣,對著葉淑人笑笑,“葉淑人請坐吧。”
葉淑人雖然聽不見沈玉瑩對皇帝說了什麼,卻能看出她說話之後劉絢的臉色溫和了些,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
雖然她是沒有婉小儀的恬靜溫柔,但她也是嬌俏可人的呀,更何況今日她還是盛裝打扮,每一處都是細心搭配,將她嬌美的少女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怎麼皇上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呢?難道她的姿色還比婉小儀差嗎?
葉淑人在劉絢對面坐下,暗暗瞅了瞅沈玉瑩,然後心裡撇了撇嘴。婉小儀原先再漂亮,現在也不過是個大肚婆,挺著個大肚子,能漂亮到哪去?怎麼皇上卻寧願對著素著臉,連衣裙都是寬鬆的女人都不願意對著她呢。
一想到這裡,葉淑人心裡就湧出一股不甘心,不服氣。
這股不甘心不服氣讓她忘了方才劉絢對她的冷眼,掛起甜美的笑容說:“婉姐姐,重陽節的時候婉姐姐曾說過要教婢妾女紅,婢妾近日繡了一個荷包,還請婉姐姐過過目,指點一下不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