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宮名字出自《道德經》原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為天下貞。
這皇后中宮的寢宮自是富麗堂皇,灶間設欞花扇門,渾金毗盧罩,裝飾考究華麗。屋內四角的琉璃盞色彩繽紛熠熠生輝,可皇后每每獨自伴著這空落落的大殿時,卻都覺得這宮是冷的,雍正來一回方暖一回。可今夜雍正來了,年嬪也在襄嬪也在,只皇后和那屋外呼嘯的風一般——連心都冷了。
“……心性歹毒,殘害皇嗣,烏喇那拉氏宜修!你怎堪為後!”雍正握緊手中的佛珠,緊盯著皇后那張保養得當的臉,終究沒忍住,暴怒地摔在她臉上,皇后當即痛呼一聲。
眼看威風多年的皇后這般模樣,襄嬪心中著實痛快,剪秋卻撲通一聲跪倒在雍正腳下,拼命磕頭爭辯道,“皇上容稟!娘娘實在無辜!送去長春宮的那尊佛像確是浸滿硃砂,可那也是娘娘聽聞慧妃娘娘夜裡難寐這才送去的,硃砂也只有安神的效用——娘娘是絕無害人之心的啊!”
孫之鼎聞言叩首道,“稟皇上,慧妃娘娘身子見紅乃是因長期浸染硃砂和五味子這兩樣相剋的藥物所致。而五味子亦同有安神效用,闔宮之中,唯有皇后娘娘的坤寧宮因著皇后的頭疾而備有大量的五味子。微臣那日徹查坤寧宮時,發現只有皇后娘娘和慧妃娘娘常用的茶碗中有五味子殘存的藥渣。”
“皇上,臣妾願以烏喇那拉一族先祖名頭起誓:臣妾從未有過危害慧妃腹中皇嗣的舉動。”皇后勉強鎮定,“何況臣妾根本不知慧妃有孕一事,談何謀害皇嗣呢?且那五味子,臣妾為防頭風,早時用茶確實浸有藥物,可慧妃茶中為何會混有五味子,臣妾是真的不知道啊!臣妾是遭人陷害!”
“你起誓的說法還是留著自己去對烏喇那拉一族先祖的神位去說吧。”雍正冷哼一聲,“你雖不知玉兒有孕,可妄圖害她之心實在其心可誅!孫之鼎!”
“微臣在,”孫之鼎應道,“五味子與硃砂相合,不僅對孕婦有害,便是常人時時服用,也會致命。那人會慢慢睏乏嗜睡毫無精神,最後一睡不起。”
“娘娘可真是好謀算,旁人皆知慧妃娘娘身子弱些,且相剋的藥物分散在兩處,到時候便誰也懷疑不到娘娘身上了。”襄嬪笑盈盈的搭腔,“至於慧妃娘娘茶碗中的五味子,娘娘您當然可以說不知道了,畢竟做下這等事的只是一個坤寧宮中上不得檯面的茶水太監。”
說罷襄嬪復又向雍正道,“那茶水太監是個好賭的,他老鄉又恰是臣妾宮中音袖的表哥。前陣子那小誠子突然出手闊綽起來,音袖還當是一回軼事說給臣妾聽,原來是幫了主子的忙得了賞了。”
“襄嬪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皇后看向雍正,語帶哀切,“坤寧宮的奴才說少也不算少,臣妾哪裡能全都認識?何況臣妾是一向看重江福海的,若臣妾真想害慧妃,又為什麼不派自己最放心的奴才?臣妾真是無辜的,皇上你相信臣妾啊!”
“不用自己身邊的人,這難道不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處?”襄嬪步步緊逼。
“好了!”雍正不耐煩道,“蘇培盛,傳小誠子。”
“嗻。”蘇培盛答應著,卻不料又很快折返回來,低低道,“皇上,小誠子自縊了,這是在他屍身上發現的首飾——按規制,確是皇后宮中的。”
襄嬪聞言揚起嘴角,勝籌在握,年嬪卻始終未發一言。
雍正掃了一眼那首飾和階下神色呆滯的皇后,冷冷道,“皇后,你還要狡辯?”
皇后不由頹然委頓在地,沉默不語。如今她是百口莫辯,多說多錯,只盼望雍正尚能顧忌她姐姐的好,對她留有餘情。
像是看穿了皇后心中最後的儀仗,年嬪緩緩上前道,“皇上有所不知,皇后的罪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