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來我們三個每天都在一起,雖然步殺一直冷冰冰的樣子,可是我卻能感受到他越來越不再仇視我的存在。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要真正接受一個人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所以這份信賴對我來說格外珍貴。
我收斂所有的情緒,促狹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笑聲道:“就你這副模樣也算的上天下第一殺手?”
步殺眯起眼,回視我,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但渾身的殺氣卻無意識地收斂了,我笑笑。卻聽他清冷的聲音道:“要試試嗎?”
我連忙往祈然身後一縮,聲音憤憤:“你明知我一個手無縛雞隻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鬥得過你?天下第一殺手耶!這麼響亮的名號,怎麼可能會象你這麼沒胸襟、沒氣度、沒修養……有本事,你跟祈然打啊!”
“冰依!”祈然又好氣又好笑地打斷我,“你確定要在大庭廣眾討論步殺是不是第一殺手的問題嗎?”
我低頭,這才發現下面的人群已經完全被嚇懵了,只懂呆楞楞地盯著我看。我尷尬一笑,對祈然道:“嘿嘿,我們還是先上去吧。”
不知為何,我忽然感覺背部一緊,彷彿有人正緊緊地盯著我。那眼光,不是冰冷的,卻也沒有什麼溫度,如果非要用什麼詞來形容的話,應該是——探究。
我訝意地四處看看,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心中不禁暗怪自己太過疑心。
“怎麼了?”祈然柔聲問。
我搖搖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們上去吧。”
祈然寵膩地摸摸我的頭髮,示意我先走。所以我並沒有看見,他在我轉身後,眼光專注地盯著某個方向許久,許久。
直到步殺拍了下他的肩,才回過神來,露出個淡淡的笑容,示意他不要去招惹。
我們三個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往上走,氣氛那個詭異啊,樓下大堂靜地連根針掉下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直到——
“步殺——!”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喊叫,“還我父親命來!”
我的腳步一頓,回頭,只見一個全身佈滿血跡的青年,披散著頭髮狀似瘋癲地從門外衝了進來。原本就惴惴不安的人群,經此一嚇,馬上炸開了鍋。奔逃、擁擠、驚聲尖叫充斥了整個客棧,全體湧向門外。
很難理解,我們三個遊遊走走都一個多月了,從沒見步殺掩過臉面,卻也沒人發現他的身份。步殺這個人本來就很難讓人感受到他的存在,怎麼今天一到客棧就會被人認出來呢?
難道……是有人故意煽動人群?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隨即想起第一個叫出步殺名字的聲音,彷彿不帶一絲恐懼。那麼,煽動者就是他嘍?但是,動機又是什麼呢?
我環目四顧,終於發現有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人雙手環胸,靠在角落的樑柱上,平靜地注視著奔逃的人群。與四周恐慌或者憤怒的眾人截然不同,彷彿早就預知了這結果,現在正耐心等著正幕的開場。
我湊到步殺身邊,輕聲問:“你認識那個瘋子嗎?”
“認識。”他面無表情地回答,“一年前被我殺掉的王守躍的兒子。”
“這麼早以前的人你還記得?”我訝意地道,因為步殺對他不感興趣的人事是絕對不會花一分腦細胞去儲存的。
他低頭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回答:“他本也是我的目標之一。”
“那……您老會這麼好心放過他?”
步殺的眼中已經開始積聚不耐的怒意了,我卻仍是不知好歹地用好奇寶寶的眼神直瞪他。
“我沒興趣殺已經瘋掉的人。”他終於妥協,回答。
果然,我所料不差。一個瘋掉的人又豈會知道步殺在哪裡,更不可能剛好在有人認出步殺的當口突然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