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就單單因為被他救了和醫治雙眼?
想著想著,顧遲的目光就不自覺飄忽到異族人身上,還帶著幾分疑問。
異族人為此而眉眼微動,蒼白俊美的面容隨之稍柔和下來。
大貓呃……打住。
“你的眼睛已經全好了,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行動。”顧遲溫聲道,面上帶著淡淡笑意。
這三天裡異族人都按著他要求待在屋裡,因為在沒過適應期前,屋外的明亮度並不適合異族人。
但話音落後,對方的反應並不在顧遲的預料之內。異族人面上非但沒有喜色,反倒是垂了垂眉眼,沉默半晌後又對他搖了搖頭。
“聽阿遲的。”顧遲聽見異族人低沉而微帶啞意的聲音,那張蒼白俊美的面容仍是面無表情,但此時看起來就是無端給顧遲一種溫順的感覺。
顧遲抬手掩唇,輕咳了幾聲,問道:“你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比如去明教任職CEO什麼的……當然這句話顧遲大大也就只在心裡想想。
異族人點了點頭,但看來並無言及具體的打算。
“會很快回來。”異族人注視著顧遲,語氣類如承諾般鄭重,淺淡赤眸中的神色也再認真不過。
不是……回、回來?顧遲大大為這個動詞而微抽了抽眼角。
說罷異族人靠近至顧遲身前,站定半晌,似乎是在猶豫。
“那提亞。”異族人向顧遲半低下頭顱,深灰色的長髮隨之向前垂落些許。
異族人神色間滿是難以言喻的虔敬,根本不容錯認,顧遲大大終於意識到這個詞似乎並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表達感謝的意思。
顧遲問:“那提亞……是什麼意思?”但不知為什麼心裡有個聲音在他問下這句話的同時對他說——
晚了。
異族人極難得地在被顧遲問及時沉默,他抬起頭注視著顧遲,忽然薄抿的唇角微彎,勾起一個弧度淺淡的微笑。
這就好比覆冰的湖面‘咔’一聲出現裂痕,冰層轟然碎裂,陡然湛露出別一番瑰麗景象。
“那提亞。”異族人沒有回答,只是把話重複了一遍。
你造用這種方法矇混過關是犯規的嗎?在顧遲反應過來前,異族人已經重新向他半低下了頭。
再不知道對方想讓他做什麼,那也是不用混了。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情,顧遲摸上了大貓……啊不是,異族人的頭。
反正也不吃虧,順毛中的顧遲大大已經自動說服了自己。
異族人感受著頭上的輕柔撫摸,半眯起了顏色淺淡的赤眸。
那提亞,在跋汗族語中意為……
「神明」
。
。
。
結果在這段談話過後的第二天,異族人就化語言為行動地……不見人影。
且是一連十數日無有蹤跡。
二師兄的人形跟寵不見了!谷中弟子紛紛得出這個結論。
看慣了顧遲進進出出走到哪背後都跟著個深灰色長髮的異族人,現在沒了他們還覺得有點不習慣。
今日顧遲本是要到落星湖向裴元請教關於以星極草入藥的問題,但在去到時,他見裴元與謝沉正在交談,且後者的面色看起來……實不太好。
“師兄。”顧遲向裴元輕頷下首,待裴元應了‘嗯’一聲後,他才轉而對仍緊蹙著眉的謝沉問道:“師弟……緣何故心事重重?”
換了別人顧遲可能不會問,但謝沉不同,他這師弟向來對誰都笑臉相迎,鮮少有見這般凝重深沉的樣子。
“阮阮的書信斷了已有半個多月,我放心不下……”謝沉回答。
顧遲略微思索,想起好幾個月前有自稱是澤水村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