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旁邊有個彈棉花鋪子,一箇中年女人每天都會坐在鋪子門口,看著草地上飛奔的孩童,臉上微露笑意。生意忙的時候,女人也會抽空出來望一望,站一站。似乎這塊草地就是她的孩子。女人其實並不老,不過是頭上戴著一個白色的帽子,差不多快遮住眼睛,嘴上也戴著一個口罩,只留下眼睛可以露出一條不大的縫張望。有時草地上奔跑的孩子,稍不注意摔了跤,女人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奔過去,扶起孩子,拍拍孩子身上的灰塵。然後,看著孩子重新跑起來。
女人喜歡在離草不遠的地方閒坐,夕陽西下,餘輝灑下來,那樣子美極了,靜極了。那個情景,很久以來讓我回味,每次路過那個地方,我都會下意識的望望那個鋪子,除了草地吸引我之外,女人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
後來,聽說,那個夾在縫隙中的鋪子和離草地不遠的農貿市場要被一起拆掉。那些天,門口的小凳子上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彈棉花機器的轟鳴聲,女人又開始忙碌了,空閒之餘,不在門口閒坐,而是匆匆整理著東西,因為生活還要好好繼續。
草地、高樓、女人和我的距離沒有改變,但在我的心裡,卻覺很遠,我只有在文字中表達我情感。路過時駐足觀望時,覺少了什麼,頗感遺憾。我知道,這個社會每天都悄悄發生著變化,無論如何變幻,我相信有種情感始終會留在心裡。
正如這塊空出來的草地,可以帶給人們快樂和遐思,讓我感受到生活是如此的鮮活和真實。也許有些人在草地周圍居住了很久,也未必會引起注意和掛懷,而那個女人卻將幸福與平和深深紮根於我的心底,生根、發芽。不過委屈了那塊草地,我衷心的希望,那個女人一如往昔般幸福。原來,生活的美無處不在,只有留心就會有所收穫。
記得有首歌中這樣唱道: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覆覆中追問,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淡淡清歡,從容平靜。悲歡苦樂,清心寡淡。無論時光賦予我們哪種色彩,我想,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有著淡淡的歡愉。
再或者,數年之後,獨坐夕陽裡的我,也會成為別人眼中最美的風景,誰知道呢?
冬日殘帛(一)
記憶,一旦被風吹散,再去收攏,拼湊,終無法還原。一如生命中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悲喜,在時光的注視中從容消失。偶爾想起,已如殘帛般失了光彩,曾經淡淡的笑,淡淡的問候,在冬的餘暉裡日漸荒蕪,只能在時光的斷帛殘錦中,尋找往昔的心動的畫面。
或者,一些往事在歲月的浸染下,已經面目全非。思緒,一旦蒼老,便如那張殘帛,蒼白無力,印滿灰暗。偶一回頭,一絲心動跌落畫外。亦或春暖花開時,輕啟記憶,用微笑掃塵,清風作伴,一邊輕吟一邊展開,漫捻心情,卷卷有淚……
1、瞬間的頹廢
忽然覺著很累,彷彿赴一場盛宴歸來,疲憊的感覺從心底溢位,猝不及防。
時光,依然在季節的深處悄悄流瀉,無論是風沙漫天的塞北,還是逍遙愜意的江南。這樣的季節,流動著冷冷的氣息,陽光依舊遙遠,彷彿不曾來過。故事裡所有的章節,在與冬的對峙中紛紛逃離,只留下空白的紙頁,清晰的印著往昔所有是非。如斷帛殘錦,已然沒有昨天的光鮮。
當冬日的陽光睜開雙眼,透過樹梢縫隙露出笑臉時,時光,已經將昨天刻在殘帛上,在一角淡淡的望著我,看我東奔西走,停停頓頓,彷彿一切全由它掌控,任我百般折騰,終逃不出它的掌心,無奈、彷徨。
一段時間戀上音樂,轉瞬丟棄一邊,與音樂有關的記憶,從此不過問,不在想起。其實,那瞬間的頹廢與音樂無關,不過片刻的哀傷罷了。只是,在音樂中沉浸的久了,讓人覺著塵世不過如此,哀而傷感,活著很累,且無味。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