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可不能壞了二位的口味!”
莊翼連聲道謝,喝過水,再吃包子。
錢銳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頭兒與趙六,竟迷迷惑惑的不知身處何地,面對何人?
他們和趙六,不是對敵的麼?
而趙六是綁票,他們是肉票,這種關係原該多麼尖銳又惡劣,但照眼前的情形,一邊是談笑自若,飲食調適,一邊是殷切款待、侍候周到,那種融洽熟絡法,如何還像存在矛盾的樣子,既使老友重逢,亦不過這等光景,他真個弄糊塗了。
望著莊翼津津有味的吃著喝著,趙六的表情十分受用:
“這算是午飯,總提調,中午吃包子,晚上可不作興照葫蘆畫瓢,咱們得換個花樣,吃點別的,你看,弄幾樣葷素小菜如何?白米子,外加兩壺老酒,酒不夠的話,我叫人再續!”
莊翼笑道:
“敢情好,趙六,如能每天過這極舒坦的日子,千州八府的總提調我都不想幹了……”
趙六搓著手道:
“好說,好說。”
莊翼接著道:
“設若把身上的戒具去掉,就越發美啦。”
打了個哈哈,趙六尷尬的道:
“這一層,總提調,只有方命了,不是我不答應,有心叫總提調和你夥計不利便,實在是這鐐銬解不得,刑枷一解,說句不中聽的話,非但贖金泡湯,更怕把老朽我反套起來了!”
莊翼道:
“你未免太也過慮了,趙六。”
趙六扭動了一下脖頸,苦笑道:
“還是小心點好,總提調,小心駛得萬年船,幹我們這一行,風險特大,變數猶多,稍有疏忽,就是個賠上夫人又折兵的結局,我這一把年紀,可經不起再栽斛鬥嘍……”
莊翼並不強求,他也知道強求無用,只淡淡的道:
“原是說,罷了,趙六,我瞭解你的苦衷。”
趙六十分感激的道:
“難得總提調如此寬諒於人,呃,這就好,這就好,要是總提調沒有其他吩咐,我便不打擾啦,二位也可以多歇息、歇息……”
莊翼笑道:
“你請便。”
等趙六離去之後,錢銳不由“嘖”“嘖”出聲,表情一派驚歎:
“乖乖,這也叫做『敵對』?老總,要是門外有人聽到你和趙六的談話,準會以為你們是老友重逢,喜不自勝,那等親熱殷勤法,簡直離了譜啦!”
莊翼道:
“這就叫做『各懷鬼胎』,錢銳,雙方雖說利害衝突,立場迥異,但並不一定非要惡顏相向或臉紅脖子粗才能表態,綿裡針,笑中刀,不比嗔眉怒目更要來得高明?這一套,官場上下最是尋常,莫非你還領悟不了?”
錢銳嘿嘿笑道:
“我就是不習慣這一套,老總,我自來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粗人,有什麼說什麼,心裡怎麼想,臉上就怎麼見,叫我要王二麻子片兒湯,實在要不來……“
莊翼道:
“所以你幹到『鐵捕』的級位就停住了,我保篤你三次晉升『二領管』皆未核准,就是你的脾氣害了你,不過,這樣也好,直性子也有討喜的一面,陰詭圓滑、表裡不一的矯揉作風,只是權術謀略的運用手段,並不可取。”
錢銳挺直腰,道:
“只要老總明白我的為人就夠了,別人怎麼看我,我他娘一概不論!”
目光望了望緊閉的門扉,莊翼道:
“包子味道不錯,你趁熱吃幾個,算是飽餐戰飯吧!”
錢銳低聲問:
“老總準備行動了?”
點點頭.莊翼道:
“時間迫促.不能再拖,非但我們兩個要設法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