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訊號吧。”
段大發立即嘬起嘴唇,發出相當怪異的聲音來——像鳥叫,音量細弱,卻傳播清晰,“咕嚕嚕”“咕嚕嚕”連續不絕,夜深人靜,尤其聲聲入耳。
衚衕口的那四個,當然也聽到了“鳥”叫聲.這一下,他們不再默然了,四個人紛紛扭動腦袋,八隻眼睛各處搜視——他們一點也不傻,他們都想得到,在這種天氣裡,那來的飛鳥?
就在此刻,木屋兩側一家雜貨店,一片小酒坊裡,突兀門戶洞開,四條人影有如怒矢出弦,激射向衚衕那邊,由雪地的反光倒映,驚鴻一瞥之下,可以看出這四個人全然一式黑衣黑靴,而且,都戴著黑色面罩!
幾乎不分先後,“綺香閣”的高聳院牆內,也同時翻出三員大漢來,這三個卻是公差的穿章打扮,人人手執兵刃,腰懸銬,全付配備下,完全一派提拿要犯的架勢。
攀在樹上的仁兄亦一樣獲得“照顧”,他人在樹上,方自疑疑惑惑的舉目四望,但聞“悉嗦”一聲輕響,一條黑影有如大鳥般凌空撲至,急切間,他連人家從什麼方位而來尚未弄清楚,兜頭寒光似電,已將他逼得慌忙倒翻出去,落向衚衕當中。
情勢的變化僅乃須臾,雙方的接觸亦只一剎,四名黑衣人身形暴出,立時已與衚衕口的那四個展開拼搏,沒說一句話,沒有任何招呼,擺明了就是硬幹而來!
樹上的那位也才腳底沾地,狙襲他的黑影已空中迴轉,再度撲至,手中一柄倭刀雪亮生寒,就如漫天的飛霜捲揚過來!
掠陣的是那三名差人,他們可不是普通的衙役,全為“十二鐵捕”之屬,臉上有麻子的一個是顏天寶,生了雙斷眉的朋友叫費良,環眼獅鼻的這位是程勝,三個人雖然尚未動手,卻同樣的殺氣騰騰,形色凜烈之至。
於是,推開木屋門扉,莊翼率同錢銳和段大發緩步行出,他一邊接近現場,一邊端詳對方的四張面孔——可陌生得緊,一個都不認識。
四名蒙面的黑衣人,功力之高,出手之狠辣,簡直已到了令人駭異的地步,他們決不試招,決不回圖,著著拼命,式式搏死,只這片歇下來,他們的對手已經章法起亂,步調不穩了。
錢銳手握傢伙,不由瞠目咋舌:
“乖乖,不知老總是從那裡找來的這四尊凶神?這種打法,簡直就是不要命嘛……”
段大發朝衚衕裡嘮嘮嘴:
“裡頭那一個亦不遑稍讓,老錢,這幾員意圖打暗算的老兄,可有苦頭吃了!”
猛然間,冷芒伸縮彈飛,半片腦袋已帶著血水白漿濺上空中,得手的黑衣人一腳倏,那隻剩半個頭的仁兄身子打旋,重重倒撞牆壁,再反震仆地——黑衣人不曾多瞥一眼,銀亮的雙環斜閃,又轉向另一個敵人。
對方這幾號人物,原非弱著,個個身手了得,修為沉厚,但一山更比一山高,遇上的卻是另一批強者,且拼起命來有進無退,氣勢已先佔上風,而戰況又再丕變,這辰光,遭到反制的這一夥,想要翻身,就大大不易了。
原本是以四對四的局面,如今成霹以三對四,一邊是越鬥越狠,一邊就越打越寒,眼瞅著那三位窘態畢露,險險環生,若無奇蹟出現,必定撐持不了多久,然而,奇蹟呢?奇蹟何在?
湊近莊翼,錢銳躍躍欲試:
“老總,打鐵趁熱,我們也併肩子上吧?”
莊翼輕輕搖頭:
“先把穩陣腳再說,目前還沒有這個必要。”
段大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雙方的殺,有些不解的低問莊翼:
“老總,這五個都是『一真門』的人麼?要是『一真門』的人,表現可不夠強,沒有一個給他們門上露臉,葉老頭子怎會派這麼些腳貨來?”
莊翼笑笑:
“來人並不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