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這一次石彪不知為何極力主張要殺了他們?以後再見到太傅,皇上也要表現出跟他們一樣的主張才好。”
“為何?”成綬帝不解地問。
泠然當然不能告訴他石亨是歷史上奪門之變,南宮復辟的首腦,楚留香必然也知道此事,表面上楚派跟石派連枝同氣,不過內中也是互相防範的,這一點從上次楚玉告訴她故意養大石氏兄弟的脾氣和罪名,等著收拾他們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
她轉頭看了看那群垂頭瑟縮著站在遠處寒風之中的兩排宮人,陸子高和蘇小序夾雜在裡頭翹首相望,神色間已帶了幾分焦急。
小太監們雖然不敢過問政事,其實也是很敏感的,估計在為她的無知無畏擔憂呢
泠然朝他們微微一笑,又對成綬帝道:“奴婢以為,真正親政的象徵就是掌握兵權奴婢對朝廷大事不懂,不過也知道天下兵馬分別由五大都督府掌管,兵部的職責不過是考察軍官的升任調遷,釋出一些軍事政令,並無統兵之權。以前虎符應該是由皇帝親掌的,現在五軍都督府都由誰掌握呢?”
“表面上自然還是聽令於朕,不過親政前朕的詔令都是由太傅釋出,一切都成了空談。目前中軍都督府是楚玉掌控,右軍乃石氏兄弟掌控,左軍和後軍兩個根本就是太傅的囊中之物,原先只有前軍都督府真正出了幾員名將……和對朕還保有忠心。”
換言之,天下兵馬,楚家牢牢掌控在手上的已經有五分之三,皇帝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前軍都督府的勢力,否則一點機會也不會有。
泠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皇上不如連夜召見石家兄弟,跟他們‘密謀’,極力主張要殺了趙輔和彭倫,由他們再來接管前軍都督府。”
人心總是貪念不足,像石亨石彪那樣狂妄的人權利慾必然極大,皇帝提出讓他們執掌前軍都督府,真能成事的話,他們手上的兵權就足以和楚家抗衡了,怎麼會不同意?也許還欣喜若狂呢更何況早先不知為何石彪已經擺明態度要弄死彭倫
不過相比起讓石家兄弟再執掌前軍,楚留香肯定更願意留下趙、彭二將。
成綬帝一聽,如醍醐灌頂,立刻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興奮得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真是好主意”
泠然見皇帝一點就透,掩嘴一笑道:“我們不宜站在這裡談太久,皇上先去部署,奴婢這就回轉乾西五所看看李姐姐,到時還麻煩皇上為她做主。”
成綬帝正想問是什麼事要他做主,泠然已向他行過禮轉身走了。
離宮時走得匆忙,她只穿了一套適合待在室內的輕柔絲襖,他這才想起剛才她連鼻尖都凍得通紅,望著漸漸遠去的嬌俏身影,不免有些失神。
陸子高和蘇小序急匆匆向皇帝欠了欠身,追了上去。
碧晴和沅兒還要在皇帝身邊當值,泠然心中既惦念獨臥房中的李唐妹,又暗暗嘀咕著楚玉怎麼還沒回到宮裡來,擔心他們父子之間起了衝突。楚留香要是知道楚玉不管不顧又跟自己在一起,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她甜甜地一笑,準備晚上好好跟楚玉聊一聊,即使要幫著皇帝親政,她也不想瞞著他。
就像現代人一樣,男女朋友之間各人也有各人的政治意見和工作,希望他能理解。
泠然推門進去,裡頭一個朝鮮族女子急忙站起,她瞧著李唐妹氣色好多了,朝她一笑,上前向那女子道謝。
那女子也不多話,提著裙子鞠個躬就忙忙地跑了。
李唐妹指著燻爐上一隻瓦罐道:“你的藥還在裡頭熱著呢,是不是現在喝?”
泠然面上一紅,假裝咳嗽了幾聲,“嗯,出去穿得少了,喝點驅寒的藥對身子有好處,你的藥都喝了嗎?”
李唐妹點頭,“多虧了權氏。”
泠然取了個杯子將瓦罐中的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