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北走,離京城自然越遠,婉轉走了好些時日,卻走進一所深山。
登上一所山峰,衣袂蹁跌,越發如仙人當風。
黛玉扶著雍正,兩人披著同色的披風,放眼看著此峰似鍾靈毓秀所凝,背靠山脈,腳環清溪,鬱郁樹木,浩瀚蒼穹,越發顯得這裡尊嚴而大氣、
“倒是好個所在。我未曾來過。”黛玉看在眼裡,點點頭。
雍正一手環著她纖細的腰肢,笑笑道:“這座山峰,叫做灼華。”
黛玉微一沉吟,輕笑道:“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倒是好名字。致死有一件,四哥你可沒有想全的。”眼裡透著頑皮的靈氣,像是看透了雍正心思。
雍正垂下頭,看著她,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沒想全什麼?”
“桃夭原是慶賀新婚,我們都是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還要逃之夭夭做什麼?柳條縱然嬌嫩,桃花縱然鮮豔,可是我們不是新婚夫妻。”黛玉振振有詞,賣弄書本子功夫,她可比四哥精通多了。
在風中吹散了黛玉的長髮,飄在二人身後,像是一片烏雲籠罩。
雍正摟著她,輕笑道:“我們如今,難不成也不算新婚?”
黛玉嗔到:“哪裡算了?人家說,小別勝新婚,我們又不曾別過,怎會勝新婚?真格兒的,四哥,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臉上雖如春風,心中卻是一片苦海,相知相許的四哥,如今……
哎,黛玉輕輕一嘆,難道一切皆是命麼?她從來不信命,卻又走的如讖語所示,她說要將一生掌握在手裡,到頭來,手中什麼都沒有我這,連那最深最濃的情,額沒有留下一絲半點。
說是桃花劫,四哥不就是她的劫?
雍正眉眼間閃過一絲深色,也沒有說話,只是握著黛玉的手,溫言道:“玉兒,咱們下去看看罷,這原是我吩咐人弄的。”
黛玉點點頭,一他相互扶持著下了山峰,沿著山間小道。
大手握著小手,真是想一輩子都這麼走下去。
晴空萬里,豔陽如詩,偶爾一兩道雁影掠過,風輕輕地吹著,山間越發幽靜了,唯聞山間鳥語嘰嘰喳喳,迥然便是一片天然風光。
走到山腳下,可是黛玉卻給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那是一片多美的桃花林啊?幾可媲美太湖之畔的那一片香雪海了。
桃林一望無際,點綴著碧色山峰,那一片粉紅奪目絢麗,輕柔的風吹落了桃花點點,柔軟的草地上,紅綠相配。越發顯得鮮豔欲滴。
桃林深處,隱隱約約是一角飛簷,淡黃色的琉璃瓦閃閃生光,像是一座宮殿的模樣,可是卻是巧奪天工,依山傍水,更顯得慧心巧思。
黛玉望著眼前的一片絕色,眼裡有些不敢置信,輕聲道:“四哥?”
“喜歡麼?我給這所山峰命名桃夭,至於這裡,就是桃源。”雍正臉上也是笑,那輕輕的笑,柔去了他臉上的鋒芒和銳利,越發顯得人也柔和起來。
黛玉皺眉道:“喜歡倒是喜歡,只是未免奪了山川秀色,也不過是後天穿鑿扭轉二已,並非天然形成。況且,必定是花費了極大心血和財力。”
“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好。”雍正拉著她往裡走,笑道:“再說了,人可沒有那些年自怨自艾,說些什麼天然什麼穿鑿,我們只要住得歡喜便是。”
人生不過這麼些年,再說了,他要跟她的玉兒度過餘生,再不會如此迂腐不堪,雖算不上得過且過,倒也算得是人生得意須盡歡罷!
黛玉聽了,眼裡卻似含著一點晨露,轉過頭,看著雍正,聲音很低很低,卻又是柔和之極:“這裡縱然再好,那又有什麼用?倘若沒有四哥陪著我,便是錦衣華服,也不過是裹著槁木死灰的身,便是美酒佳餚,也不過填著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