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會站出來幫助他,那時我幫助他不是為了什麼正義,而是為了一窩山雕。
因為大胖的爸爸告訴我,他在山上見了一窩山雕蛋,只要我幫著大胖不被別人欺負,等孵出小山雕後就摸來給我,對此我一直深信不疑。可是到了今天還沒孵出小山雕來。
我們的學校離村子很遠,由於山路崎嶇,怕路上有危險,一般小孩要到八九歲才開始上學。入學就讀一年級,而且和三年級、五年級的學生,都擠在一間破舊的教室裡,這是唯一的一間教室。
我記得那年的秋季,天氣非常悶熱,有經驗的老人都說快要下雨了,可以連悶熱了好幾天,也沒見一滴雨落下。
這段時間大胖很異常,整天眼淚汪汪的欲言又止。可是除了我之外,好像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可能是我和大胖是同桌,我又是他的老大,還為了那窩山雕對他格外關注的緣故吧,我幾次問他出了什麼事,他都搖頭不回答。
直到下午放學後,我們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他才告訴我,‘小山雕孵出來了,他爸爸明天就去摸回來。’
我們都聽老人講過,小山雕會把第一個喂他的人當做媽媽,以後都會聽這個人的話。大胖的爸爸是摸來給我的,他不能喂小山雕,可一天不喂一定會餓死的,聰明的我很快就想出了辦法。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嚷嚷著這頭疼腚疼的,就是不肯起床,父親研究了半天,最後診斷我受了風寒。母親給我燒了一大碗薑湯,交代我喝了發發汗,好點了就去上學。然後就挑著擔子下地了。
撈出水缸裡的青蛙,我坐就在門口等著,等著大胖的爸爸把小山雕送來,喂山雕的青蛙我都準備好了。
就這樣等著……等著……可我等來的不是山雕,而是一場天災。
不一會,天空下起了絲絲小雨,但這不影響秋收,地裡勞作的人們沒有停手,而是更加賣力的忙活著。
中午時分,雨滴轉眼變大,大顆大顆的落下,瞬間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還伴隨的狂風。屋頂灰塵亂掉,房梁吱吱作響,可這一切我都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我的小山雕怎麼樣了?
狂風驟雨持續了不久,風停了,雨小了,不一會,渾身溼透的父母匆匆趕了回來,一進門母親抱著我就哭,父親告訴我,學校出事了,破舊的教室沒能經住狂風暴雨的肆虐,垮塌了。
從父親的言語中我還得知,大胖的爸爸沒有去摸山雕,而是一直在田間忙著秋收。
當狂風驟雨來臨的時候,所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向學校跑去,大家都知道學校已是危房,而且所有人的命根子都在那裡。母親更是邊跑邊哭,後悔沒在家照顧生病的我,還交代去要去我要去上課。
我們村離學教很遠,等村裡的人趕到的時候,雨已經小了,被埋的人也已經救出。大胖的父親二話沒說,背起昏迷的大胖就向山外跑去。
而其他人,除了安慰自己的孩子,就是圍在校長兼班主任兼老師,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周圍,聽他一遍又一遍的講述災難發生前的離奇事件,還不時的對著廢墟指指點點。
我的父母順著眾人指點的位置看去,頓時覺著兩眼發黑。那是我的位置,被一根橫樑深深的扎入了地面。
得知我沒有來上課,父母才鬆了一口氣,這是老師又講了一遍災難前的事情……
在暴雨前幾分鐘,大胖忽然尖叫一聲跑了出去,結果除了被老師訓斥了幾句外,所有人都沒有在意,當然也沒人跟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大胖在雨中站了一會,又跑回教室,跑到自己的座位旁,脫了褲子就拉,一時間臭氣佈滿了整個狹窄的教室,所有人都捂著鼻子跑了出去。
他們剛跑出來,雨就變大了,也颳起了狂風,有些人又掉頭跑回教室避雨,剛跑進門口,教室垮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