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走進我房間的時候驚醒了我,那時已經快到中午了。他比往常顯得更神清氣爽,很顯然昨晚的行動減輕了一些他的思想包袱。
在我們回顧了一番昨晚的冒險後,他突然說:“你那個病人令我非常感興趣。今天早上,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看他?或者如果你太忙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第一次看到一個精神病人討論哲學,而且理由充分。”
我還有其他事務纏身,所以我告訴他,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自己單獨去,這樣就不必費時間等我了。我叫來了一個看護,並給了他作了一些必要的交代。在教授離開前,我再次提醒他不要被病人的假象所矇騙。
“不過,”他回答,“我想要他談談他自己以及他那個吸收生命的理論,我從你昨天的日記裡讀到他曾跟米娜女士說過他有這樣的信仰。你笑什麼,約翰?”
“對不起,”我說,“但是答案就在這裡。”我把手放到了列印稿上。“當我們那個理智而博學的精神病人在闡述他以前是如何吸收生命的時候,他的嘴裡正散發著蒼蠅和蜘蛛的惡臭,那是他在哈克爾夫人進入他房間之前吃掉的。”
範·黑爾辛也笑了。“好!”他說,“約翰,你的記憶沒錯。我應該記得的。而且正是這種非常變態的邏輯想法,使得精神病研究如此有趣。也許我從這個瘋子的荒唐理論中學到的知識比我從智者身上學到的東西更多。誰知道呢!”
教授離開之後,我便開始繼續做我手頭的工作,不久就都完成了。感覺上好像時間很短,這時教授已經回到了我的書房。
“打擾你嗎?”他站在門口禮貌地問。
“一點也不,”我回答,“請進,我的工作完成了,我現在有空了,可以和你一起去,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用了。我已經見過他了!”
“那麼怎麼樣?”
“恐怕他對我評價不高。我們的會面很短。當我走進他的房間的時候,我發現他坐在屋子中間的一個凳子上,雙肘撐著膝蓋,臉上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我儘可能地尊重他,並以一種非常愉快的語氣跟他講話,但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你不認識我嗎?’我問。他的回答真讓我掃興。‘當然認得你,你是老傻瓜範·黑爾辛。我希望你到別處去宣揚你的白痴理論。讓所有的荷蘭呆子見鬼去!’然後就再也沒有說一個字,只是旁若無人地繼續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於是,我向一位如此聰明的精神病人學習的機會就這樣泡湯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跟那位溫柔的米娜女士聊一聊,好讓自己開心一點。約翰,看到她已經遠離痛苦,不用再為那些恐怖的事情擔心,我真是高興得無以言表。儘管有時候我們會很需要她的幫助,但還是現在這樣好。”
“我完全贊成。”我誠心地回答,因為我不想讓他對這件事有任何遲疑。“哈克爾夫人最好不要涉足此事。事情對我們來說夠糟的了,但是女人千萬不能捲入其中。如果她還繼續陷在其中,遲早會受到傷害的。”
於是範·黑爾辛離開我去跟哈克爾太太談心去了,哈克爾、昆西以及亞瑟都出去尋找箱子的線索了。我應該完成自己的這份工作,今晚和大家會面。
米娜·哈克爾的日記
10月1日
今天我什麼事都被矇在鼓裡,這種感覺太奇怪了。這麼多年來,喬納森一直都對我充滿信心,可是現在,他卻顯然在迴避某些事情,而且是那些最重要的事情。
今天早上,我起得很晚,那是因為昨天太累了。雖然喬納森也起得很晚,但還是比我早一些。出門前他和我談了會話,語氣無比的溫柔甜蜜,但是他卻隻字不提昨晚他們進入伯爵房子後發生的事情。而且他一定知道我是多麼的焦慮不安。可憐的人啊!我想那些事情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