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浩湯湯的儀仗隊簇擁之下,鳳後走到承天門,回頭望去,康正帝目光熠熠地看著他。他微微一笑,十里春風,不如他回眸凝望,傾國傾城。
康正帝看著身著紅色深衣,外罩拖地的黑底鏽金鳳頂針紅羽的氅衣,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心底百感千回。
江珵鶴其實是很恪盡職守地,在努力做好鳳後的角色。康正帝對於江珵鶴,心底也是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的。她想著,鳳太后已經去了,即使將來要把帝師的黨羽削弱,那她也要護好江珵鶴。
這日早晨,鳳後不在後宮,孝惠太后便坐在壽安殿對一眾君侍訓話。
“前陣子選秀的榜單剛張貼出去,就因著國喪,選秀事宜必須向後拖延了。你們各自也趁著這段時間,都好好想想,要怎樣讓陛下多往你們那裡去。晨順華的再過幾個月就要臨盆了。有什麼,你們都應當讓著他一些。”孝惠太后說道。
一眾君侍都禮節周到地應著。
“秦美人也是,雖然胎象已經穩固了,也不能忘了男子的本分。陛下為了哄著你高興,讓你準備什麼樂師選拔。可是,這種事情,畢竟理應是女子去做的事情。哀家聽說,你們這回樂師選拔賽,還要選許多男樂師?”
“回太后,陛下的意思,從禮樂的方面,就儘量開始尊重男子。”秦楚笑不卑不亢地說道。
“怎麼?陛下不夠尊重男子?還是大月氏不夠尊重男子了?聽著你們這些說辭,就叫人生氣。你理應勸導陛下,不要在這些驕奢喑靡之事上費心勞力。外面那些飛短流長的糟汙言論,還不夠給陛下抹黑麼?再冠上一條陛下不務正事,醉心靡靡之音的話,哀家問問你們,你們誰能但得起這個罪責?”孝惠太后一臉不耐地說道。
秦楚笑微微蹙眉,只好道:“諾,侍身謹遵太后教誨。”
“如今鳳後也懷有身孕了,雖然說我大月氏自開國以來,皇室內,便不盲目的尊崇嫡庶尊卑之說。可是你們,也應該多上心。沒有後嗣,再有隆寵,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孝惠太后看著柳書君說道。
柳書君抿了抿唇,臉色煞白,可是也不敢有任何微詞。
“太后——陛下最近總去鳳後那裡,君侍等,也毫無辦法啊!”慕容淺秋頗有幾分撒嬌的樣子說道。
孝惠太后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對晚輩的寵溺,說道:“就你有理由!陛下前朝政務再忙,也沒少惦記著你呀!你看,蜀州新進貢的雨絲錦,陛下立刻讓尚服局配上粵繡,趕製出來五套衣服,兩套送給鳳後,一套給了晨順華,一套給了秦美人,另外一套就給了你!還不夠惦記著你麼?”
“你倒是不多花些心思讓陛下多去去你那裡,反倒見天的跑來跟哀家這老頭子貧嘴打發時光。難不成要哀家把陛下拉到你們各個的宮裡去不成?”孝惠太后偏過臉來掃視了每個人的神色。
“哀家就聽說過比陛下更心疼你們的皇帝了,雖說雨絲錦只得了五匹。彩暈錦也是隻得五匹,又分給了沒有得到雨絲錦的君侍。這雨絲錦,穿在身上清涼透氣,彩暈錦也不相承讓。且色澤更是不負其名,有一種暈染的柔和清麗的效果。你們吶,不必為任何事憂心,就理應侍候好陛下,為皇家多多的開枝散葉才是。”孝惠太后略顯立地對著每一個人說道。
孝惠太后倒是想明白了,不管他多看不上這些人的母家背景,卻也是康正帝願意寵著的人。若是他還給他們找麻煩,那不就是間接的在給自己的女兒戳心麼?而前朝的事情,遠遠沒有他打聽到的那些輕巧。
自從他看到康正帝給他看的密摺之後,有些事情,在他心底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變化。
“不、不好了……太后……不好了……”竹言跑的著急,腳下沒收住,一個趔趄趴在了孝惠太后的面前,還呲著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