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都說明了,大家就不必再說了,我犯了錯,受什麼樣的懲罰,我自己來扛。”
他說完,自己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
麻義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這少年的眼睛裡有一絲自己從未發現過的神色,他的心裡忽然掠過一陣寒意。
“義父。”樊長水叫了一聲,他的臉上竟然硬擠出了一絲笑容,於是靦腆又成了他的主要表情,看來,他還是習慣了自己多年編織起的一個形象,無論什麼情況之下,他都覺得惟有置身其間,最為安全。
“孩兒,這就走了,也可以說是永別了吧,孩兒有傷,就不能給你老人家磕頭了。”
說完,樊長水轉向王雷子,說:“王捕頭,現在真相大白,你該把我鎖起來撒。”
這時,只聽得有人喊道:“陳大人到。”
陳必謙本來並不知道這擋事情,但王雷子眼見出了人命不說,而且事關綦江縣城最大的家族,想來明天向他彙報定要受責備,於是那邊劉水秀的死亡一經證實,王雷子就命令手下火速去通知陳必謙。
別看綦江縣城中有麻鄉約這樣的江湖性質商幫,陳必謙到任以來,還真沒出過幾條人命,而且由於麻鄉約中的任命官司往往在組織內部解決,根本不會經官處置,綦江縣城倒成了川東首善,這一次,麻鄉約搞出人命官司不說,時機又恰好是自己默許麻鄉約與洋人在綦江通商後不久,這樣在陳必謙看來,這件事似乎是麻鄉約一時得逞,喪失理性,如果這一次不嚴辦,只怕以後問題更多,搞不好自己這頂紅頂官帽也因此丟了,因此接報後,陳必謙可以說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匆忙中兩轎子也沒有坐,直從自己的官邸走到了現場。
聽得陳必謙趕到,麻義低聲對身邊的畢耀武說道:“怎麼樣,我猜是要驚動到這位陳大人的,如果我們這時出頭護著拉弟,怕是麻鄉約的大局也要因此不可控制。”
畢耀武想想也對,如果不死人,事情按照張廣說得解決,甚至連官府都不必驚動了,但問題是死了人,儘管人是自殺,但是官府也不能不問,這一問,必然要牽扯到樊長水,麻義要是這個時候出頭,只怕非但保全不住樊長水,甚或真的把整個麻鄉約給拖下水,而這時的麻鄉約也確實經不起大的折騰了。
“或許,做把頭真就應該先順世情,再論人情吧?”
畢耀武這樣解釋麻義對待樊長水的無情,只是他不知道,這種無情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麻義顧不得向畢耀武詳細解釋,只是忙著去迎接陳必謙,他的心理其實和陳必謙一樣,也是怕陳必謙誤會自己依仗官家的庇護而胡作非為,因此一見陳必謙,別的先不說,只是說:“大人,事情真相已經很清楚了。”
陳必謙哼了一聲說:“現在,我對你的話不敢苟同的,什麼承諾保證,在你這裡行不通似的,白天保證的保證,承諾的承諾,這晚上就出了人命,你說讓本官怎麼相信你?”
麻義苦著臉說:“大人哦,你是曉得的,家大人雜,難免有看管不過來的時候撒。”
陳必謙說:“這是藉口,是託詞,手下的人都和我講了,出事的不是別人,就是你最信任也是你認為最能幹的人,他都出人命官司,你說你的麻鄉約還有什麼事出不了的?”
麻義正要說話,忽然有人驚叫道:“不好,失火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