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北迴歸線之上。」
他們開頭聊些不相干的事,終於恕之問:「萬一警方追到我倆,該怎麼辦?」
「舉起雙手投降。」
恕之驀然大笑起來。
「然後經過一重一重手續:提堂,初審,上訴,再審,或者定罪,或許不恕。」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身在牢獄。」
「那自然,我倆精於潛逃,肯定不準保釋。」
「王子覺會想辦法。」
「呵是嗎,你一直對他有信心,經過這麼多,仍然信任他。」
恕之嘆息,「我倆的命運,似乎也不難猜測。」
「你知道警方有多少懸案?為免引起市民恐慌,一字不提,利用人類善忘心理,這些案件漸漸湮沒。」
「可是,關少尉忘不了你。」
「我什麼也沒有告訴她。」
「她卻掌握了你的所有資料:指紋,涎沫,頭髮樣板,足印尺寸。你在她家內出入多次。」
「我當時大意無知,是我的錯,我全部承認。」
恕之卻說:「不要再提了,我們還有明天。」
第二天一早,他們上路,發覺多條大路設有路障,租來的車子只得越駛越偏僻,很快,去到一個叫核桃的小鎮,路牌標明:人口一千零四名,歡迎遊客。
小路盡頭,他倆齊齊低呼,是一輛銀色餐車。
他們下了車,奔過去。
推開玻璃門,年輕穿小背心女侍走近,邊嚼口香糖邊笑問:「吃些什麼?」
恕之說:「有什麼招牌菜?」
「核桃餡餅加冰淇淋。」
「來一客,加牛奶一杯。」
忍之只要一杯咖啡。
女侍與他們搭訕:「你們是遊客?」
忍之點點頭。
「外邊世界可是十分精彩?我從未離開過核桃鎮,許多同學中學畢業後都往大城發展,很少返來,我卻結了婚生下子女,根本離不開。」
恕之忽然問:「丈夫可體貼,孩子可聽話?」
「還過得去。」
恕之笑:「那你還要求什麼。」
「到外邊開開眼界,不然,總是不甘心。」
他們兩人笑了。
這是大廚忽然走出來,大叫一聲:「清理油槽!」
那女侍十分無奈,走進廚房。
恕之看看桌上的胡椒與鹽瓶子,糖罐紙巾盒,不禁微笑。
她輕輕說:「舊穀倉其實冷得要命。」
王子覺把他們接走,真是救命恩人,那時,她真想留下不再流浪,叫她砍下一條右臂交換都願意。
這名女侍至少有個家,她條件比深恕之好得多。
恕之留下豐富小費,這時,別的客人,陸續進來吃午餐,他們兩人離去。
他們手牽手,上車,往北部駛去,「快到松鼠鎮了。」
「避開松鼠鎮,千萬別回犯罪現場探視,那裡每一個人都認識我們。」
恕之笑,「誰還記得我同你。」
這話不假,他們染過的頭髮已長出黑色髮根,活像時下所有追求時髦的年輕人,渾身曬黑,穿t恤牛仔褲,毫無特徵,相信即使是警長,也需要端詳一番,才能認出他倆。
「今日好陽光,我們到小公園曬太陽。」
在城裡,關少尉可沒有那麼悠閒,她與手下開會。
「有無新線索?」
眾人搖搖頭,「他們尚未動用信用卡,為何?」
「因為手頭尚有現款。」
「現金來自何處?」
「王子覺,他不願透露他們是否攜械,以及帶走多少現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