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之沒有回答,過一會兒她說:「今天是個晴天,而且天氣冷冽。」
忍之追問:「你有什麼打算?」
「你呢,」她轉過頭來微笑,「你想怎樣?」
「接應我們的船在哪裡?」
「很快就來。」
她把船停下來,汽油即將用盡。
忍之問:「你打算投降?」
恕之說:「我有一些冷,過來坐我身邊。」
忍之握緊她的雙手。
恕之輕輕問:「你願意陪我嗎?」
忍之忽然鎮定下來,他據實回答:「我離不開你。」
「我也是。」
恕之熄掉引擎,小船開始在海上漂浮。
「可記得我們怎樣離開最後一個助養家庭?」
恕之輕輕說:「我不記得了。」
「那個胖子…被我自你身上拉起,狠狠用皮帶抽了一頓,然後帶著你逃走,他用手捂著你的臉,你臉上淤青長久不散,險些窒息。」
「我們好像沒有報警。」
「失敗的制度,布滿漏洞,我同你,自紕漏處篩下,社會底層渣滓…」
恕之一直微微笑。
這時,遠處有快艇追上來,直升機在他們頭頂上浮動徘徊。
恕之問:「我們不會再回到那個制度裡去。」
忍之看著她,「我明白。」
這時,關芷在直升機司機身邊,用望遠鏡看下去。
她同助手說:「的確是他們兩人。」
「誰是主犯,誰是人質,抑或,兩個都是逃犯?」
關芷毫不猶豫,「女方一直是主犯,」
「船上有掙扎!」
他們看下去,果然,下船左右搖晃,有人似想站起來。
「夥計的快艇已經駛近。」
「暫時不要逼近,他們或持有槍械。」
兩艘快艇靜靜的停在附近。
「少尉,我們需要行動。」
關芷嘆口氣,沉吟。
就在這個時候,深恕之用手指著天空,對她兄弟說:「看,關芷在上面。」
忍之抬起頭,恕之趁他分散注意,忽然在他後腦開槍。
關芷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啊,」她大叫起來,「行動,行動!」
深忍之的身體軟倒在小船上。
恕之緊緊將他擁在懷中,她輕輕說:「我說過,我們會離開這裡,忍之,我累得不得了。」
恕之對牢她頭部也開了一槍。
沒人聽到槍聲,快艇上的警員接近兩人的時候,發覺他們臉色異常平靜,像是一對情侶,在一個秋日,看到大好陽光,出來欣賞秋色黃葉,累了,躺下,休息一會。
兩人的額角都有血漬,小小槍孔,並不可怕。
其中一名警員說:「沒有疑點,他殺,然後畏罪自殺。」
他們抬起頭,向直升機上同事揮手。
警員把小艇拖回岸邊。
遠處看去,海岸鎮風景如畫,藍天白雲,趁著碧綠海岸,白色燈塔就在小丘之上,這時,許多居民聚集在岸邊,竊竊私語看著海警歸隊。
有一個人,由警方陪伴,他渾身濕透,肩上搭著橘紅色毯子,呆若木雞,茫然看著快艇駛近。
他是王子覺。
救護人員立刻著受處理善後工作。
升直機降落,關芷走出來,跑近法醫。
法醫問:「可是他們二人?」
關芷看一眼,點點頭,也許因為風大,她眼鼻通紅。
法醫說:「案子結束,你可往松鼠鎮銷案。」
關芷輕輕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