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擔心這個?”胡婆婆有些啼笑皆非:“這世間任何事都是機緣,你大哥今日撿著我的金釵,這是機緣起,我指點他做營生,這機緣果,至於發財了是不是好事,那就不好說了……”
說到這裡,胡婆婆便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遙遠的什麼,隨後拍了拍床邊的春凳讓阿黛坐下。
“我小時候很頑皮,喜歡玩,但我又膽小,怕一不小心就落入猛獸之腹或者落入獵人之網,因此,我每回出去玩都要去找族裡的族長算一卦,沒有危險才出去。有一次,我非常想出去玩,於是同樣去算卦,卦象上說會落入獵人網,最終我便放棄了,可事後我才知道,那天如果我出去的話,是會遇上獵人,但同時也會被一位道人相救,而就因為這一次放棄,使我失掉了一次機緣,而最終多用了五百年才化成人身。”
胡婆婆說完,便看著阿黛。
阿黛先是瞪眼,隨後兩眼便眯了起來,她明白了,之前太素秘法裡的混沌圖點化了她,但她同樣也受了混沌圖的影響,還迷失在裡面沒有出來,有些因噎廢食。
就跟她爹讀書讀成了心結一樣,她也迷失在了點化裡面。
“婆婆,我明白了。”阿黛有些興奮的點頭,倒了一盅茶水,恭敬的送上,若是她沒猜錯的話,婆婆定是看出她身上的點化之功了,如今正是用這種方法指點她。
“去睡吧。”胡婆婆接過茶盅,揮揮手。
“嗯。”阿黛重重點頭,然後回到外面茶水間,坐在茶水間一角的床上,床邊便是一個小窗外,窗外月朗星稀,院子裡,一株山蘭發出淡淡的幽香,阿黛點了一盞油燈,如豆的燈花虛虛幻幻。
阿黛盤腿坐著,繼續看那本太素秘法了,她記憶力好,這本書的內容早已記在心中,只是每回讀來,都會有些不一樣的感受。
相脈一道,沒有三年,不能入門,沒有三十年,難有大乘。
然而這是對普通人,於修行者來說,氣機之下,纖毫分明,相脈便是水到渠成之勢。
觀氣,相脈,相輔相成,成就太素秘法的神奇。
而此時,月光,清風,蘭香,蟲鳴,正沉迷於書中的阿黛,直覺得置身一片生機盎然之中,身上每一個細胞都透著一股子欣喜,那心情既寧靜又雀躍,看似矛盾卻又萬分和諧。
這股子氣機自瞞不過正屋裡的胡婆婆,這會兒亦是眯著眼點點頭,這丫頭造化不錯。
阿黛雖然先前氣機已開,但那是點化之功,並沒有同阿黛自身氣息融合,便是之前,他給王爹把脈時能感應到南方火星相,其中有一大部份的原因是父女之間的感應,而阿黛若不能在短期內將點化之功同她自身的氣息融合,那最終因點化而開的氣機又會慢慢封閉了起來。
所以,這世間有機緣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夠成就機緣的卻是極少數。
胡婆婆正是因為看出這個,才特意指點一下阿黛。
夜漸深沉。
阿黛這時已沉沉睡去,邊上油燈自動熄滅。
再醒時,正是醜末寅初。
睡的時間不長,但阿黛的精神尤其的好,披衣起床,正準備去廚房燒熱水,突然心神一動,推開了正房的門,房裡被褥整齊,一邊的桌子上,茶壺下壓著一張紙,但狐仙婆婆已蹤跡全無。
顯然,狐仙婆婆已走了,緣起緣滅,阿黛有一種感覺,王家同狐仙婆婆的緣份已盡了。
茶壺下壓的紙,是一個調理身子的方子,不過裡面的黃蓮夠重的啊,顯然是狐仙婆婆答應自家孃親給二姐調理身子的方子。
狐性既重諾又狡詰,便是離去,也留下這等讓人哭笑不得的方子。
廚房裡傳來盆碗的聲音,阿黛知道定是劉氏起來燒熱水了,便拿著紙走出了房門。
“這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