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英笑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小心翼翼地道:“那如果…我把菜譜湯譜借給別人,你會不會生氣?”
淑寧有些訝異地望著他,他不好意思地道:“是這樣,我嫂子自生產後,身體就不是很好,我想著你那些湯都是補身子的,讓她試試也許能行。但我想著總該先問你一聲,所以…”
淑寧笑了:“用不著這樣客氣,給你的方子,你愛給誰用都行,只是你自己別忘了吃。”
桐英嘴一咧:“這是你的東西麼,未得到你同意就給人,我怕你生氣。”
淑寧柔聲道:“不要緊,橫豎是一家人…”她馬上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忙補充道:“我是說你跟你哥哥嫂子是一家人…”她差點咬住自己舌頭,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桐英顯然也想到一塊兒去了,臉上帶著喜意,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聲音也大起來:“是啊是啊,一家人不用客氣,我拿了你的菜譜去用,你如果看中了我什麼東西,也可以拿去用…”
淑寧心中好笑,正想要駁他,忽而想到自己拿了他沒帶走的硯臺與毛筆,豈不是正中了這句話,臉上頓時便感到有些辣辣地,忙低了頭不說話。
這時牆外傳來幾聲竊笑,分明是陌生的男子聲音,淑寧吃了一驚,忙站起身來往聲音方向望去。桐英一臉懊惱,快步穿過小門,與夾道里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話,然後便隱隱聽到開門地聲音和馬嘶聲。接著,桐英回來了。
淑寧從不知夾道里有人,感到有種被人窺探了隱私的感覺,心中惱怒,臉上便帶了出來。桐英忙給她陪不是:“都怪我沒說清楚,那是宮裡給我派地侍衛,一向與我交好,不該說地話絕不會傳出去的。而且這牆很厚,又關著門,是我剛才說話聲音大了,才讓他們聽到了,先前地對話他們並不曾聽見。”他大大地作了幾個揖,模樣甚是可憐。
淑寧聽了,倒安心了些,只是問:“怎麼宮裡還派侍衛跟著你?從前都沒有這個規矩啊?”桐英苦笑道:“沒法子,我現在也算是機要人物了。”他頓了頓,才小聲道:“我告訴你件事兒,別跟人說去。大概用不了多久西北就要打仗了,我多半要隨軍出征,最早這個月初,最遲明年春天,就要起程。”
淑寧大吃一驚,忙問:“這是怎麼說?你不是武將啊,是要你去帶路麼?會不會有危險?”桐英微笑道:“不礙事,我只是跟著主帥參贊軍機罷了,如果連我都有危險了,這仗也不用打了。從去年九月就開始為這件事忙,籌備了一年多的功夫了,我心中有數。”
但是打仗仍是件很危險的事,而且現在軍隊裡也有用火器的,聽說威力很大,保不齊敵軍也會有這些,萬一來個流彈炮彈殼飛砂走石之類的,難免會誤傷啊。
她暗自擔心不已,桐英見她神色,心中一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天色忽然暗了下來,抬頭一看,太陽彷彿被咬了一大口似的,周圍漸漸風起。
是日食。
(猜猜,這個標題是什麼意思?)
二零七、依依
周圍傳來陣陣驚呼聲,以及僕人們爭相走避的聲音,淑寧雖然不怕日食,但若被人發現她在這裡與桐英見面,肯定會導致母親責怪的,心裡不免慌張起來。正著急,手上一暖,已經被桐英握住了,只見他溫柔地對她說:“別怕,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進屋進躲躲就好。”
她正被手上的暖意引得心跳加速,等她醒過神來,兩人已經在屋裡了。
桐英掀開衣服下襬,露出裡頭一層夾衣,面上有厚厚的黑紗罩著,他從腰上的荷包裡掏出一把小刀,“嘶啦”一下扯出一塊黑紗來,對摺了下,抬高對著太陽,道:“你瞧,不是什麼天狗食日,只不過是月亮擋住了太陽而已。我在欽天監見過老師觀日。”
淑寧聽說過他學畫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