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會兒被謝朝亮調侃逗趣的沈立冬全然沒有想到,有個人在那封書信送出去之後就一直食無味寢難安的,那個人甚至為了這份忐忑難安的心情,日夜努力地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快馬加鞭地跑死了十匹快馬,終於在她及笄之日的前一天趕回了荒洲城,卻在臨近沈府大門的剎那間,忽然望而卻步,心神不定地轉身折返而回,在最靠近沈府邊上的這條街外找了一家客棧落腳住下了。
很顯然,眼前這位公子,臨到門口不敢跑進沈府去問沈立冬的桃花公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個月前懊惱後悔他一時腦門發熱給沈立冬寫了那麼一封書信的謝朝雲。
他原本寫那封書信是為了抱著試探看看的心態去寫的,他故意那般寫,就想讓沈立冬有點在乎他的感覺。
可是過去那麼久了,他未曾收到那個丫頭的隻字片語,而他的長隨阿水也沒有來向他稟告過什麼訊息,如此情形下,你讓謝朝雲如何安心地在邊境那裡做生意呢?因而那邊的事情急匆匆地一處理完,謝朝雲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荒洲城。
其實,就算沒有那封書信,謝朝雲也肯定會在沈立冬及笄之日趕到荒洲城的,因為對小丫頭人生那麼重要的日子裡,他又豈能不在她身邊呢?所以他在信中撒謊了,撒了好幾個謊言,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漂亮的小丫頭,沒有熱心的鄰居大娘,有的只是一群又一群的漢子,一批又一批的過路商客,唯獨卻沒有女人二個字。
因為他一直都記得那個小丫頭的底線原則,一直記得她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底線,並牢牢地刻畫在心裡,用實際行動去證明,證明他這些年都做到了,一一兌現著他對沈立冬那個小丫頭當年來荒洲封地之時的許下的諾言。
可是,他這般努力地向那個小丫頭證明著他所言非虛,那個小丫頭卻似一點沒有改變,五年前也好,五年後也罷,她似入了道的高僧那般,心靜如水,心態平靜得讓他這般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佩服她的平常心。
其實原本他跟她本來就約定好的,是做一輩子的合作夥伴,那個小丫頭如此行事本也沒有錯,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那個小丫頭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越來越烙印在他心上的時候,謝朝雲按耐不住了。
這一向耐性極好,可以非常有耐性等待獵物入網的狩獵高手,向來都是隻有別人在他面前稱敗的份,可是如今在那個小丫頭面前,這回卻是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越發地沒有耐性了。因而才會有那麼一封不按常理出牌的書信,才會有腦門一熱故意試探的言辭,這些事情原本謝朝雲都不會去做的事情,但是這會兒卻什麼都做全了,因而這讓他很鬱悶,鬱悶的同時,他還有難以言喻的一種怒氣。
不知道是對沈立冬不聞不問的惱怒,還是對他自個兒如此毛頭小子一樣發熱的舉動而生氣,所以這會兒他進了風來客棧,那可謂是渾身上下帶起一股風的,明擺著告訴別人,旁人勿近。
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湊了上來。
湊上來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風來客棧的小二。
這個小二是給他帶路,給他安排好食宿的那個小二,看著極為熱情,笑得也極為陽光。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的謝朝雲看到那麼陽光燦爛的一張年輕的臉龐,再想到他此時的年歲,不知道為何,就無端地冒出一股怒意來。
因而在外一向對人和善,語笑款款的他,竟然頭一次用犀利冰冷的目光掃著那個小二,讓他放下飯菜,趕緊從他的房間退出去。
而小二雖然不知道謝朝雲為何無端冷了臉,但是身為一個小二,他還是很盡職地做到了有始有終,笑著從謝朝雲的房間退了出去。
只是接下來謝朝雲的表現,卻讓小二忍不住敲了謝朝雲的房門。
按理說,此刻的謝朝雲風塵僕僕,一臉的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