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了,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爹孃到底怎麼了?李叔,你說話啊!”淳風急了。
“你爹孃也被他們給殺害了!”李叔一咬牙,這話說得又快又急,好像說慢了就會說不出來了一般。
“啊?”李淳風呆在那裡,一時間萬念俱灰,腦中一片空白,手腳冰涼,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兄弟,兄弟!”餘峨看他臉色不對,連忙喚他。見他沒有反應,直接推了推他。
李淳風茫然抬頭看著他,好像他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
餘峨一看便知道糟了。它修真日久,自然看得出現在淳風正在緊要關頭,在這麼下去,必定走火入魔無疑。
他一揚手,就這麼“啪”的一個耳光。打得又急又狠,淳風的臉馬上就腫了。
“怎麼了,你為什麼打我?”淳風終於醒過來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自己怎麼了?”餘峨有些急了:“你剛才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我?走火入魔?”淳風現在才開始明白怎麼回事:“我爹孃他們……”還沒說完,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他開始看見家中房屋變成了那般模樣,心中本來就有七分忐忑,聽到李叔說家裡遭了土匪,這忐忑便到了十分。唯餘一絲希望便是父母無恙,只是潛意識中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太妙。直到聽見李叔說父母已然亡故,一時悲從中來,心緒極端不穩。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大悲大喜,以防給心魔以可乘之機。心魔這東西,是你的功力越高,他就越厲害。之前他功力不高,加上有著“老子化胡墜”的幫助,心魔無從入侵,可現在他功力大漲,心魔已是無比強大,光靠“老子化胡墜”的功效已經不能阻止心魔進犯。若是一般的修真者,道行和心志是同步修習的,道行越高,心志越堅。可是他功力雖然深厚,修行的日子卻不長,加上年紀關係,修心的功夫自是大大不夠。若能保持一顆平和的心態還好,此時心神激盪之下,又怎麼不會入魔?若不是有餘峨在身邊,今天李淳風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畢竟是修道之人,哭了一陣,淳風便漸漸定下心來,這才問道:“李叔,我們這裡一向太平,怎麼會有土匪?”
“你不知道,你走之後,你父母有多著急!”講到這裡,李叔責怪地看了淳風一眼,然而看到淳風那哭腫得眼睛,卻不忍心再作責怪,“他們先是四處託人找,找不到便四處打聽,生怕聽到你出事的訊息。雖然只有半年多,你父母可多了好多白頭髮!”
聽到這裡,淳風心裡又是一陣難過。自己父母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再這麼日夜擔心的,身體只怕更是每況愈下了。自己當時真的是太任性了!
“這一陣以來,天下一片大亂。好在我們這裡離戰場很遠,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雖然也有幾個小打小鬧的乘機鬧事,但終歸掀不起多大的風浪。直到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發生什麼事了?”淳風迫不及待的問道。
“半個月前,鄰鄉逃來了一批人。他們說他們裡有群土匪造反,在鄉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他們熬不住,都跑出來了。而且還跟我們說那群土匪最近要來我們鄉,讓鄉里的人都躲避一下。我們都聽從他們的話躲到山裡去了,可是你爹孃就是不肯。他們說,你不知道有土匪,他們躲了,你就在那時候回來怎麼辦呢?那樣豈不是害了你?我們再三勸告,他們就是不肯,沒辦法,我們只好自己去山上躲起了。”
“後來土匪果然來了,我們在山上遠遠地看著你家著火,就知道你家出事了。可是當時誰敢下山來看啊!等到土匪走了,我們趕來你家看時,你爹孃都已經……”李叔說不下去了。
李淳風看著天,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眼中的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沿著臉頰流了下來:“爹,娘,孩兒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