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個老張頭什麼的,我不認識,我只知道,這座山莊乃至整個山林的地契,現在我的手中。”
李管事聽得臉色一變,連忙彎下腰,神色恭敬起來。
“鄙人姓李,是令餘山莊的管事,敢問主人貴姓。”
“我姓陳。”
“陳主子,以前都是姓張的一個管家每年來一次,來取莊上的收成,現在換人了,也無人告知我等,沒有及時迎接,還望主子見諒。”
陳十一點點頭。
“無妨,我也是臨時決定來此。”
餐桌上的人見李管事躬身同一個女子說話,也漸漸安靜下來,偶爾聽得杯盤碰撞的聲音,不見說話聲。
李管事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小的多個心眼,只是請問主子能否將契書給小的一觀,也免得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隨便拿著地契說事,實際上卻沒有。”
陳十一上下打量了李管事一眼,這人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本領極強,回頭讓元西同他好好學學。
他們仨,面對這樣的強者,都要甘拜下風。
“這地契就免了吧,畢竟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看的,明日,我去了燕州府衙,直接說,令餘山莊有欺霸的人,府衙來了官兵,到時李管事就自然認得誰是這裡的主人了。”
李管事一聽,立即收起質疑的神色,態度更是恭敬。
“陳主子舟車勞頓,我讓內人收拾兩間房出來,幾位在這裡住下吧!”
陳十一環視了庭院周圍一圈,又打量著餐桌上的膳食,看了周圍人一眼,輕笑一聲。
“不了,我只是過來看看,李管事不必費心安排,你們繼續用晚膳吧,我們走了。”
說完,就帶著傅旭文和元西走了出去。
孫佃戶也緊緊跟了上來。
天色已黑,幾人點燃了火把,也比白日行進要慢得多。
陳十一坐在馬車內,掀開了前面的車簾,看著前頭,夜色如魅鬼,他們行進的馬車一步步鑽進它張大的口中。
元西忍不住問道。
“阿姐,天色已晚,剛剛李管事說收拾庭院讓我們住進去,為何不住?”
陳十一深吸一口氣。
“若是我們真的住了進去,只怕後果我們承擔不起。”
幾人瞬間驚詫。
“為何?”
陳十一沉凝。
“你們今天在院子裡看到什麼,事無鉅細,都可以說出來。”
元西想了想說道。
“李管事身上穿的是絲綢,而且圓桌上有幾個婦人,穿的也是絲綢,其中一個的刺繡要更好一些,而其他人,年齡不似他的女兒,眉目之間帶著媚色,應該是妾室,但他只是一個管事,一年下來統共不超過十五兩銀子的薪俸,如何有銀子納這麼多妾室?”
陳十一讚賞點頭。
“元西觀察得很仔細。”
傅旭文立即接話道。
“還有,除了李管事的那一家子人,旁邊坐著的是十來個強壯的漢子,他們乍看起來像是長工模樣,但是我們剛進來時,那些人的神色,像我之前見過的賭場裡的打手,兇狠陰邪。”
陳十一笑道。
“你還認識這些?”
傅旭文羞赧笑著。
“我在京都到處乞討,還是見過一些人的。”
陳十一不再說笑,正色道。
“膳桌上,有一道銀刀海魚,是不遠千里運送而來的海貨,我在侯府吃過一回,並不是指這魚有多美味,而是從海邊運過來的花費,極其昂貴,就連侯府那樣富貴,都驚歎吃這魚猶如吃銀子。
還有庭院內,栽種了一顆羅漢塔松,這棵松,最便宜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