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安在一旁問道。
“出什麼事了?”
“裴珞疏被扣在皇城司大獄。”
崔永安眉頭緊蹙。
“怎麼回事?聖上怎麼能對大鄴的官員私自關押?”
陳十一深吸了口氣。
“他,已經辭官了。”
崔永安怔愣了一會。
“那隻怕有點難辦。”
陳十一忍下心頭的慌張。
“崔大哥,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我們後面再商量,我先去一趟萍園,找溫之柔。”
萍園內,溫之柔不僅在,溫之衡也在。
還沒等陳十一開口,溫之柔忙走上前,握緊她的手。
“彆著急,大哥正在想辦法。”
陳十一朝溫之衡望了過去,只見他神色淡然,雙眸沉穩。
他幽幽地開了口。
“裴夫人想見他一面的話,我可以安排。”
陳十一哽咽著點頭。
“謝丞相大人相幫。”
溫之衡微微點了頭。
“事情來得太突然,我暫時還未查出,這其中究竟出了何事?你先去府內等訊息,我給你確切訊息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
陳十一輕聲說。
“謝謝。”
溫之衡似乎並未聽到,只說完了他該說的話後,玄黑的衣袖一擺,徑直走出了萍園。
次日深夜,溫之衡的身旁的青松找上了陳十一。
“裴夫人,老爺讓我來帶你去見裴大人。”
神色憔悴的陳十一聽得青松的訊息,立即驚醒起來。
“好,我們快走吧。”
青松笑著說。
“裴夫人,你的衣衫要換一下,否則太過扎眼。”
說完,就把早已準備好的黑衣遞給了陳十一。
陳十一甚是觸動。
“謝謝你,青松,你想得真周到,你看我,遇到一點事就頭昏腦漲的。”
青松忙解釋道。
“這都是老爺仔細交代的,我是粗人,想不了這麼仔細。”
陳十一笑著點頭。
“你,很好。”
皇城司大獄內,青松帶著她在裡面繞來繞去,穿過幾條幽靜的深巷,進出幾道小門,到了一間漆黑的極窄小的屋內,只過須臾,一個絡腮鬍子的人從另外一扇門裡進了來,朝青松微點了頭。
這一路走來,並未見到任何走動的人,如入無人之境,除了這個絡腮鬍子的人。
陳十一身穿黑衣,頭戴黑帽,隱在黑暗中,安靜地跟著青松繼續往前行。
慢慢地,一股寒意捲了來,裹得全身冰冷刺骨,血腥味濃郁,還夾雜了其他味道,令人忍不住作嘔。
青松偷偷地往後瞧了身後的勇毅縣主,只臉色蒼白了些,但雙眸鎮定,倔強,冷厲…
他暗自笑了。
與眾不同,又心性堅韌,他家爺這麼多年念念不忘,自是有她的一番風骨的。
經過了一間又一間的黑暗牢房,在轉角處,青松停了下來。
“夫人,機會不易,只有半盞茶時間,長話短說。”
說完,他指了最裡面的那間又黑又潮的牢房。
她急步走了過去,手指抓得牢房的鐵圍欄指關節泛白,雙眸盡是焦灼和期盼。
昏暗的燈火中,牢房裡漆黑如夜,滿牆的血漬,地面,是麥黃草灑亂了一片。
陳十一輕聲哽咽喊了一聲。
“阿珞,你在嗎?”
牢房黑暗的角落裡,響起了一陣鎖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