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插滿竹槍的陷阱似地激痛與恐懼襲來,他差點就要昏厥過去。正當他感到攻擊停止而安心地放鬆身體之際,對方彷彿算準了似的,側腹又捱了一記。他不顧羞恥地放聲哀嚎,淚水汩汩而出,咬緊的牙縫之間流出帶著血腥味的胃液。
引戶趴在地上,後頸被男人狠狠踩住,這種屈辱,令引戶回想起當年迫使自己引退的那個新人拳擊手的強烈一擊——自己就是被那一拳打下擂臺,就此沉入人生的泥沼。
但是此際令引戶遭到這種下場的男人並非拳擊手,雖說事出意外令他措手不及,但這還是他頭一次被外行人打得這麼慘。當男人把外套放在地上時,他早該料到對方會趁機抓起一把土。
“是誰派你來的?”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引戶沒回答,悄悄睜開眼。餘痛未消,但泥土已隨著眼淚一起流出,遠處的路燈光芒入眼朦朧,體內又熱又痛。他試著輕輕扭動手腳關節處,看來並未骨折。
“是豐明企業僱你來的?”
引戶愣了一下還是沒回答,就算撕了他的嘴也不能說出僱主名字,那不是顏面問題,而是他一旦說出肯定會危及性命。
“皮夾拿出來給我看。”
男人以冷硬的語調繼續說。引戶的脖子仍被踩著,左手伸進褲子口袋,但他早知道里面什麼也沒裝:他伸出空著的左手,接著又把右手伸進另一側的口袋摸索,然後保持那個姿勢說:“在皮夾克的口袋裡。”
皮夾裡只有兩萬圓現金,沒有任何足以暴露身分的東西。對方鞋子從脖子上一舉起,引戶便一骨碌翻身仰躺,在口袋裡暗自將黃銅指套戴上。至今他對自己仍有莫名的自傲,所以很少用上這玩意兒,但在目前的狀態下,赤手空拳他沒把握能贏。第一拳就得重擊對方,否則便會失去反擊的機會。
男人檢查完他的夾克後又走回來,小心翼翼地站在引戶的頭旁。
“你不回答,我就繼續往你的頭上踹。我可要提醒你,我念大學時是足球隊的,到時你的腦袋分家我可不管喔。”
引戶直覺感到男人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千萬不要,我說就是了。”他故意緊憋著喉嚨說話。
“我聽不見。你說清楚一點。”
“我發不出聲音。”
引戶含淚的雙眼微微睜開,仰望男人湊近的臉龐,遠處路燈的燈光隱約映現。那張臉陡然逼近,引戶身體一僵,他知道男人正彎腰俯身在自己上方。就在同時,引戶將力量彙集右臂,朝著上方揮出套有黃銅指套的拳頭。命中了,霎時間他這麼認為,但手臂傳來的並非命中的觸感,而是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擋開的反作用力。看來對方比他預期的更難纏。
引戶低吼,扭轉身體企圖再次出擊。男人猛然抓住他的右腕,彷彿被皮鞭捆住似的,男人的力氣大得嚇人。引戶叫出聲來,左手在地面亂抓,其實他根本無暇冷靜盤算要用同一招回敬對方,但卻在下意識中把左手抓起的泥土擲向男人臉上。
命中了。男人仰身一躲,引戶被抓住的手腕鬆開了。引戶縮回右腕,猛力跳起,雖然全身上下到處都感到強烈的劇痛,但他已無暇顧及。男人捂著臉,正往後退。就是現在!錯過現在就沒機會了。引戶雙腿雖疼痛仍奮力舉步上前,瞄準男人的太陽穴一拳把黃銅指套砸去。正忙著拍落眼中泥土的男人可能是察覺到動靜吧,抬起左肘去擋引戶的拳頭,但堅硬的黃銅指套打碎了男人的手腕,力量撲了個空,男人不由得單膝跪倒,引戶原本要打向對方身體的左勾拳遂擊中了男人胸口。男人往後翻倒,但順勢翻個跟斗又站了起來。
引戶又往前踏上一步,黃銅指套朝弓著腰的男人臉頰擊去。正中目標。男人翻了個大跟斗滾倒地面,引戶恢復從容,一邊聳肩喘息一邊俯視男人。以往被這種黃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