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發現,月亮其實都一樣,只是心裡缺了一塊。
她發現的太晚。
但好在,也不算特別晚。
兩個人在湖邊坐了很久,木製的長椅。
賀輕舟說想看看她的手,江苑沒有拒絕。
他的手好像永遠都是溫熱的,卻只在指腹帶一抹涼意。
他一根一根,看的仔細。
說她長了薄繭,在那邊是不是經常搬重物。
她點頭,開著玩笑:「除了重物,偶爾還搬搬屍體。」
他卻一點也不想笑,他太想知道她那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
動作自然的將她的手攏進自己掌心,輕慢的撫摸了幾下。
帶著心疼與愛意。
有點癢。
江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和他說過,他給她的印象,有點像羽毛。
不論是說話的聲音,還是一些行為舉動,都撓的人心癢。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坐了會,直到氣溫更低。
擔心江苑感冒,賀輕舟起身:「回去吧。」
她點頭,將被他牽著的手往回抽,沒抽動。
似是察覺到她的念頭,賀輕舟便握得更緊了幾分,怕她抽離。
以他如今的身份,又何須去討好著誰。
但他心甘情願的在江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彎下腰。
總有人說他卑微,他也不反駁。
卑微就卑微吧,總比再也見不到她要好。
江苑撥出一口白霧,任憑他牽著。
那天晚上,她暫住在賀輕舟家。
阿姨給她鋪好了床,房間就挨著賀輕舟。
「有什麼缺的你就與我講,要是我不在,樓下還有個小姑娘,叫小蓮,你喊她就行。」
江苑想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她只是住一晚上。等明天房子的事好了以後她就搬過去了。
但還是沒說,點頭笑笑,和她道謝。
阿姨擺了下手:「害,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
她走了以後,江苑便準備睡下了。
外面卻傳來腳步聲,她遲疑的過去,將房門開啟。
看到穿戴整齊的賀輕舟往樓下走。
瞧見她了,臉色微變:「吵醒你了?」
她搖了搖頭:「還沒睡。」
又問他,「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
他打好領帶,將襯衣領子折下去:「有個應酬,不好推開。」
他的不好推開,那應該就是真的不好推開。
江苑招招手,讓他過來。
他微怔,卻也聽話的過去。
領帶拆了,又重新系了一遍,折進去,拉出去,輕輕往上推。
「好了。」
她光顧著欣賞自己的傑作了,想不到第一次給別人系就能系的這麼完美。
頭頂遲遲沒有動靜,於是好奇抬眸。
正好撞進那雙滿含笑意的眼裡。
他的眼型很好看,開扇型的桃花眼,隨便笑一笑都格外勾人。
江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他這個笑給「蠱」到了,心跳居然漏了一拍。
她也笑,問他:「還不去,不怕遲到?」
「幾個老東西,我去地早了反而掃他們的興。」
她微微抬眸:「哦?」
賀輕舟的笑裡帶一種捉弄情緒,似乎想給她開啟一扇她未曾觸碰的門。
「你以為這麼晚的應酬,能正經到哪裡去?」
江苑先是愣了愣,遲鈍的反應過來:「那那種?」
賀輕舟靠著牆站著,好整以暇的欣賞她此刻的表情。
他的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