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劃拉兩下,它的傷口很大,想來是它拖著那把刀爬的時候給自己劃了個大大的傷口。
這死魚在水裡一陣顧湧,我肩膀上的傷口被扯得老大。
“陳志,下來幫忙!”
陳志差點兒跪下來:“咋咋咋……我咋個幫嘛!”
“過來摳它鰓子!”
這死魚肚子都被劃開了還能折騰人,我算它腹肌長得結實!
魚的心臟就在鰓的附近,我就不信一會兒它還能蹦躂得這麼歡實。
“快來!就指望你了!”
陳志眼淚真出來了,但他也知道人命關天,最後一咬牙把手電塞腰裡就抖著腿下來了。
“拿你的刀,捅它鰓裡面攪和!”
陳志的手電光從下面給他自己照了個鬼臉,別的什麼都看不清,礦洞又變得漆黑一片。
我做了個深呼吸,一把拔出卡在魚嘴裡的菜刀。
“操你媽的!”這下這魚咬得又重了幾分,疼得我直罵人。
“陳志,趕緊的!”
我找到喬爾泰的右鰓,一把把菜刀捅進去一陣亂攪。
另一邊的陳志大喊一聲:“啊啊啊啊啊~~~”也用他的粉色水果刀捅進魚的左鰓。
他像是個最怕蛇的人被扔進蛇堆裡,邊哭邊捅,臉上又是血又是淚又是鼻涕,慘白的手電光照在他臉上,比喬爾泰還嚇人點兒,整得我都有點兒想遠離他。
,!
這一下喬爾泰應該是疼的厲害了,我感覺到左肩上的力度一鬆,這貨想跑!
“奶奶的,這時候想跑了?晚了!”
我火氣上頭,用受傷的左胳膊死死勾住它鏤空的下巴。
陳志捅得都沒勁兒了,哭著問我:“哥,他咋子還不死嘞!”
我疼的幾乎要暈過去:“你再加把勁兒!”
陳志對恐懼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崩潰的大喊一聲開始瘋狂亂捅。
也不知道是哪一下捅對了地方,那喬爾泰突然劇烈翻滾了一下,這一下直接把我翻進了水裡,肩膀疼的沒了知覺。
我鼻腔口腔都是水,身上的力氣早已經消耗殆盡,映在眼睛裡的最後一點模糊的手電光也逐漸消失……
再一睜眼,我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屋子裡。
這是一間昏暗的木屋,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手上一直在縫東西,動作很利索,一直沒有停下。
我現在應該是個女人,一雙手很粗糙,看不出年齡,縫得像是條一小孩子的褲子。
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我放下手裡的褲子,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準備往屋外走。
牆上掛了一面老舊泛黃的紅色塑膠邊鏡子,我看到了我自己。
一個包著藍色頭巾三十多歲的女人,單眼皮,左邊眉毛裡有一顆痣。
我走到門外直直的衝南邊的羊圈去了。
羊圈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他正咀嚼著一種紫綠色的野草,牙齒和嘴唇都是紫色。
他驚恐地看著我。
我突然開始尖叫,衝進羊圈跪在那個男孩面前,我掰開他的嘴巴,用手指使勁向外掏著那些紫色植物,男孩尖叫、乾嘔,紫色的汁液混著鮮血流在他的臉上、我的手上。
我的聲音很尖利:“怎麼又吃這種東西!為什麼又吃這種東西?!”
我跪在羊圈裡嚎啕大哭,哭著哭著,我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躺回了木屋裡。
屋子裡很黑,我剛一睜眼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但是肚子好像有點痛。
不對,不是有點痛,是非常痛。
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發現屋子裡除了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