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嘆息足以讓我們寒到了骨子裡,可接著就傳來了第二聲、第三聲,此起彼伏的幽幽嘆息在山林中迴盪,聽得人頭皮發麻。
那幾個小孩兒頭髮都要炸起來了,呆呆地看著火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與此同時,我似乎還聽見了風吹草動的窸窣聲,我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那個北坡上斑點一樣的草堆正窸窸窣窣的抖動著,可我們眼前的篝火正穩穩當當地燃燒著,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風啊。
如果只是一個草堆簌簌亂動還能說是有動物亂竄,可眼下整個山坡的草堆都在晃動,乍一看好像這山頭在發抖一樣。
“那……那些草,那些草在動!”
隨著小男生的一聲驚呼,兩個女孩瞬間慌了,她們想叫卻不敢叫,使勁兒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大家陸續都站了起來,神情凝重地望向那山坡,可沒過多久,那些此起彼伏的嘆息聲消失了,山坡上的草堆也不動了,這深山裡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安靜的有些詭異。
那男生靠在何其幸身邊,小聲說道:“大哥,咱們,咱們走吧,我肯定沒看錯,那些人臉,肯定是那些人臉又出來了。”
何其幸的呼吸頻率很快,他看了小男生,隨後抹了把臉,說了句:“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完他抽出一根根燃著火苗的木棍就準備過去,我伸手攔了他一下:“我跟你一起。”
隨後我也從火堆中抽了一根木棍,臨走前跟陳志交代了一聲:“把那個貨看好。”
陳志點點頭,叮囑一句:“你兩個注意到起哈。”
我跟著何其幸再次往山坡走去,細看下我發現他的手有點發抖,我小聲說了句:“要不你在這兒等我,我過去看看。”
這種場面我見到的總比他多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起碼能強一些。
可他深吸一口氣搖搖頭:“不行不行,我得自己去看,你認識思佳不久,萬一,萬一看不準怎麼辦。”
看他這麼堅持,我也就不再說什麼,舉著火把走到了山腳。
山坡上離山腳最近的草堆距離地面也有五六米高了,何其幸剛爬了兩三米就腿一軟單腿跪在了地上,我趕緊一把把他薅起來:“那麼多人看著呢,這麼大輩分你支稜點兒。”
“我儘量。”何其幸聲音都有點兒發抖,從某種角度講,他還是有點兒長輩的樣子的。
我們兩個走到那團最近的草堆時我就感覺不太對,遠看時這草堆確實是不動了,可走近了卻發現它依然在小幅度的起伏著。
就像人類起伏的胸膛。
“是你在喘氣嗎?”何其幸更慌了,驚恐地看著我問道。
我皺著眉看著他:“我肯定是在喘氣兒,但我猜你說的那個不是我。”
我們兩個都聽見了細微的呼吸聲,但又不像正常人呼吸那麼自然,更像是一塊蓬鬆的棉被被擠壓出空氣的聲音。
我已經看出來了,何其幸是不用指望了,於是我自己直接向前一步用工兵鏟去撥開野草。
這工兵鏟剛一接觸到草杆子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它們果然在動。
隨著我的動作,草堆中心的野草被小心撥開一小片,而白天還是草根和泥土的地方竟然真的冒出一張慘白的人臉。
就像那些學生說的,我甚至無法判斷它是死是活,這人臉睜著眼睛,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動彈著。
可除此之外,最讓人心裡發毛的是這人臉上長著細嫩的青草,我視力極好,甚至能看到那慘白的面板在嫩草生長時被頂破留下的裂痕,我的腦海中不禁想到了以前小孩兒喜歡種的一種草娃娃,大概是用網絲把草種包成娃娃的形狀,草種發芽後,草杆子就會從網絲裡鑽出來。
除了面板,這人的眼球裡竟然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