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中陷入一片無邊寂靜,安靜到我能聽見餘大媽喉嚨中吐出的最後一口氣。
“兄弟,這咋還內訌了嘛?”
光頭從嗓子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這特麼哪是內訌啊,這叫屠殺了都!”
張海捏緊手裡的火槍,我也不敢走神,生怕被人抓過去放血。
月亮和周圍的山狗子一樣匍匐在地上,嘴裡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月光透過天坑壺口照在王小梅身上,她開始輕聲笑,一陣一陣斷斷續續地笑。
天坑裡就維持著這樣一副詭異的畫面,一地的長腿月熊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在血池上的祭臺直樂。
這場面沒維持多久,月光消失了,一滴滴雨水砸在王曉梅的身上。
她突然不笑了,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你們,帶我出去。”她一隻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她指著我說:“我幫了你,我瞭解我媽,如果她活著回去,總會想辦法把給你的錢拿回來,這錢你賺不了,現在你得幫我,回去以後,我保證這個事燒不到你身上!”
我皺著眉不知道說什麼,雨越下越大,她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王小梅掙扎著爬下了祭臺,周圍的山狗子為她讓出一條通道,她挺著碩大的肚子一步步向我們走來。
陳志顫著聲音說:“哥哥們,咋個辦嘛,她這個鬼樣子,好駭人哦!”
那王小梅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就緊盯著我走了過來。
張海上前一步堵在我身前:“你找我小弟嘎哈呀?”
王小梅還沒說話,之前就往前栽倒過來,張海下意識伸手扶住她,胳膊被她的兩隻手緊緊抓住。
“快,帶我出去,我要生了!”
這一句話簡直要了我們一群大男人的老命。
胳膊折了腿斷了我們都有辦法,這女人生孩子哪個男人有辦法啊這個?
“咋辦咋辦咋辦?咱們先把她抬出去撒!”光頭一個壯漢頓時像個沒頭蒼蠅,嘴上說要把王小梅抬出去,手卻不知道往哪兒比劃合適。
“快點兒啊!你們這些廢物!”
王小梅看起來十分痛苦,說話字字往人心窩子上扎。
我們哪兒聽得了這話,那閉著眼都得抬啊!
我把槍遞給光頭,自己從王曉梅身後穿過她的胳肢窩駕著她,張海站在前頭背對我倆抬著她兩個腿窩。
我們就這麼抬著她往外走,陳志在前邊開路,光頭拿著槍斷後。
奇怪的是月亮和那些山娃子竟然就安靜地注視著我們,沒有一點兒攻擊的意思。
我們一路快馬加鞭抬著王曉梅往山下走,我的胳膊就跟灌了陳醋一樣冒酸氣,慢慢的連知覺都沒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終於看到了山腳,小白馬竟然就在那兒等著我們。
“等等,那是誰啊!”光頭快跑了幾句,卻發現白馬旁邊蹲了一個個子非常小的人。
“誰誰誰,那特麼不我媽麼?”
張海定睛一看,扭頭罵了光頭一句。
一聽是趙大娘,我們腳底下的步伐又快了起來,生孩子嘛,有大娘在我們就踏實多了!
趙大娘應該是聽見了我們亂糟糟的腳步聲,趕緊站起來回頭看過來。
“哎呀媽呀,這是咋整的呀!”
她急急地迎了過來,張海輕輕放下王小梅的腿去扶趙大娘,我只能自己扶著王曉梅,她現在兩腿沒一點兒支撐力,我稍微鬆一下手她就會跌倒在地上。
“媽,你大晚上跑這兒來幹啥呀!”
沒等趙大娘說話,我們身後的山坡突然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
只見林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