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張峰去哈巴河的事兒跟張海簡單說了下,張海氣得差點把桌子掀了。
他一手拍在茶几上,兩條眉毛幾乎豎了起來:“這個王八犢子這個時候搗什麼亂?那地方是能隨便去的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發飆,平靜地問道:“你還好意思說他?”
張海眼神左右閃了幾下,輕輕咳嗽一聲,冷靜下來以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怎麼說也比你們大不少歲,自己心裡有數,但這個兔崽子必須收拾!”
我倆像陀螺一樣連軸轉,當下再次上馬往賽勒廷趕,一路上我都拉著一張驢臉,黑眼圈更黑了,大胖估計是感受到了我們兩個的低氣壓,一路小跑,走得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這一次返程的時間足足比上次少了一半,我們把大胖還給巴特爾,順便又從他家掏了一包乾糧。
恰好這個時候又到了傍晚,我們絲毫不敢耽擱,生怕一個落後張峰就被月亮領進廟裡強買強賣了。
我倆埋頭就是爬山,但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個整覺,此時我們兩個已經有點筋疲力盡了,身上的汗一層接著一層地冒出來。
天色黑了下來,我們兩個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喘口氣。
張海把這筆賬全算在他弟弟張峰頭上:“奶奶的也不知道這兔崽子是沒來還是進去了,大晚上在荒郊野嶺找個人,趕上羊糞蛋裡挑黑棗了。”
我喝了口水:“大不了就守在這兒,找別人可能難,找他好認得很,對這個貨,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剛說完我倆就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匆忙雜亂,起初我倆還以為是什麼野獸,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結果一個頂著鳥窩頭的男人突然冒了出來,他身上的衣服跟碎布條似得,臉上髒了吧唧,屁顛屁顛地跑到我們旁邊蹲下。
我下意識避開一段距離:“大哥你誰啊?”
那男人呲著一口大牙:“我張峰啊,老吳你咋連我都認不出來,哥,你們可算找著我了!”
他話音剛落就被張海一把揪住了脖領子:“你他媽的長本事了!一聲不吭跑這兒來送死?”
結果張峰一臉莫名其妙:“哥你在說啥?我這不想著快中秋節了,咱媽又回老家了,怕你自己在這兒孤單嘛!我不就是不認路,不小心迷路了,你至於嗎你?”
他這話把我和張海都說愣了,說完他自己反而生氣了,一把甩開他哥的手:“我怎麼說也是你親弟弟,就上山找我一下你就氣成這樣,你可真行!”
說完他就自己往山下跑了。
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哈巴鬼廟裡的東西肯定是又搞騷操作了。
我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把張峰領到了山下,畢竟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多了零件還是少了零件。
一路上他都在絮叨,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張峰了,就好像在他的世界裡,我們之間這幾年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老吳,你們旅行社生意咋樣?我現在上班的地方越來越不行了,提成都快都拿不上了。”
他坐在我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我也不想理他。
結果他越說越激動,拍著我的肩膀說:“哥們兒,要不咱倆合夥單幹吧!”
這句話徹底給我惹毛了,直接拍開他的手大喊一聲:“你給我滾!”
說完我就去了張海的房間,留他們兄弟倆在趙大娘的房間待著,看在趙大娘和張海的面子上,我也不能真把張峰打死,他倆愛咋咋地吧。
躺在炕上,我給光頭打了個電話:“到哪兒了兄弟?你得來上次哈巴河這個地方接我一下。”
掛了電話以後我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了,這一晚上張峰來敲了一次門,我也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