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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了英國政府在背後支援,他想要找實驗素材會困難很多。他既然能注意到桑丘的行蹤,說明他這段日子都在英國境內活動。他不能引起英國政府的注意,他只能對那些邊緣人士下手。
比如偷渡客和黑戶。
而偷渡客和黑戶,最容易被不需要登記又來錢快的工作騙走。
這一帶是附近有名的黑街,一些因為各種原因在英國無法拿到居住證的黑戶會在這裡蹲守工作。
一些需要廉價勞動力的人會提前聯絡這裡的獵頭,讓獵頭為自己找來合適的人選。
這次上門聯絡獵頭的人需要身體健康的青壯年勞力,去某個秘密實驗基地做勞力。這個專案需要長時間離開英國,而且應聘的黑戶需要籤一份保密協議,好在薪酬夠高,包吃包住。這份條件對大部分人來說都足夠優厚。
他們給了獵頭三天時間招聘願意跟他們走的工人,出乎意料,願意接受僱傭的人比他們想象中要多。
形容狼狽的青壯年們在獵頭的指引下坐進貨車內,像一排整齊的沙丁魚罐頭。他們惴惴不安的神情被掩藏在貨車車廂門內。
沒有幾個人說話,擁擠狹小的車廂內只有急促的呼吸聲與衣物摩擦的響動。
羅蘭的上一批實驗品沒有支撐太久,他們想盡了各種方法,不停歇地往實驗室內撈人,可惜他們畢竟是地下組織,同樣的手段在一個城市內只能用一次。
他的手下將面色惶惶的人們從車廂裡驅趕下來,帶進密閉的房間裡。羅蘭隔著單方玻璃,用打量豬玀的眼神掃視一圈。不同的人適應不同的實驗,每一絲差距都會影響實驗結果。
他的手下走到旁邊,低聲對他道,“這批人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攜帶定位裝置。”
他不點頭,也不答話,手下猶豫了一下繼續道,“b組實驗品桑丘實驗反應呈惡性,還要繼續實驗嗎?”
羅蘭這才給出一點反應,點了點頭,“從他身上能得到的實驗資料都記錄好了?”
“備份完畢。”
“那就加大實驗力度,加大注射藥劑的劑量。”羅蘭說,語氣平淡得彷彿他不是在談論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記錄好得到的資料,這對我們很重要。”
羅蘭的目光繼續在單向玻璃那一面的人群中搜尋,一個相對瘦弱的青年闖入他的視線。
青年的長相淹沒在人群中,平平無奇。他的背微微佝僂,躲在人群的最邊緣,縮在房間的角落裡。
不知為何,羅蘭就是有這種感覺,他會是最合適的實驗品。
他的瞳孔因為興奮微微擴大,他指著角落裡那個青年道,“把他給我帶出來。”
角落裡那個青年正垂眼看著地板,突然推門而入的幾個男人帶走,他的臉色沒有顯出多少慌亂,反而是他旁邊的高個黑髮青年看了他一眼。
青年被帶進一間私密的單人房間內,坐在他對面的人正是羅蘭。他雙手雙腳都被拷在椅凳上,杜絕了暴起傷人的可能。
他抬眼觀察眼前的研究員,他已經很老了,兩鬢與鬍鬚全白。而他的眼睛會令人失去所有對他五官的注意力,那雙灰色的瞳孔中燃燒著可怖而又神經質的光。
羅蘭繞著青年打轉,“感覺很像,像極了。”他伸出右手捧住青年的臉,“如果是你,那麼一定可以再現那份奇蹟。”
青年側了側頭,躲開羅蘭貼在自己臉上的手。他的聲音溫和,“奇蹟是什麼?”
“奇蹟是人類的進化。”羅蘭倒也不生氣,他收回手,背手繞著青年走了一圈,聲音從前轉到後,“生物為了適應環境會改造自身,由此造就奇妙的構造,絕大部分鳥類擁有超過270度的超凡視力,而海蛞蝓的生殖器官在交配後就會捨棄,同日內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