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癒傷口,他們總是在一次次打擊中支零破碎,在無人的角落把自己重新拼起來,重新變成一個佈滿裂紋的、勉強站立的人。
現在這裡只有芭芭拉和克里斯了。女孩努力想打破沉悶的氣氛,她另外扯起一個話題,“他和我說,他在考慮結婚的事。”
“太早了。”克里斯低聲道,“很有他的行事作風。”
“是啊,他就是那種在交往第一天就看好一週年紀念日蛋糕款式的人。”芭芭拉說。
克里斯默契地接道,“他會選到半夜,套上制服前都還在糾結是選上面有皮卡丘玩偶的卡通款,還是草莓巧克力淋面款。”
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很快又放下來。芭芭拉拍拍克里斯的手,“去看看吧,”明明她拿的是克里斯的牛奶,聲音卻比沒加糖的咖啡還要苦澀,“可能事情還沒有那麼糟。”
克里斯沒有回答,他把揉皺的紙杯和三明治包裝袋扔進垃圾桶,問道,“你覺得他是誰?”
芭芭拉沒有任何猶豫,“不管他是誰,他都是迪克·格雷森。”
克里斯愣愣地盯著眼前的虛空,視線找不到落點,“他還是迪克,只不過是不記得我們的迪克。我們想要的是他無法給予的,他想要的是早已逝去的。”
他揉揉眼睛,“我可能想得太多了,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人在等待的時候就容易想些有的沒的。”芭芭拉說著站起身,“吃了點東西之後反而覺得更餓了,我去買點披薩之類上來,你想吃什麼?”
克里斯想了想,“幫我帶杯牛奶吧,謝謝。”
只剩克里斯了。布魯斯安排的病房是s房,一層只有瑞克一個病人。克里斯站起來,貼近門上的玻璃朝裡看。瑞克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朝窗外看。
他的黑髮因為手術的緣故全被剃了,露出頭側因取出子彈留下的醜陋疤痕。病房所在的樓層很高,只能望見重重樓影和高樓間隙中洩出的一抹斜陽。
瑞克臉上沒有表情,他不像迪克,臉上常年掛著和善親人的笑。窗外的景色太無聊了。克里斯的手動了動,一小團淺藍的史萊姆從他袖口落到地上,飛速潛行到窗外,振翅變成一隻圓滾滾的小麻雀。
小麻雀繞了一圈,落在瑞克的窗臺上,歪著看不出來的脖子,黑豆眼瞅著瑞克,歡快地啾啾。
瑞克的眼睛一亮,他穿上拖鞋走下病床,靠在窗臺上用手指逗弄會飛的胖麻薯。小麻雀啾啾幾聲,面對瑞克的騷擾只是不輕不重地叨了他的手指幾下。
瑞克拿過旁邊桌上的果籃,從裡面翻出洗過的草莓,拎到小麻雀眼前打了一個轉,“要不要嚐嚐,小麻雀?”
小麻雀在窗臺上蹦躂幾下,經受不住誘惑湊近了,他飛快地啄了草莓一口,看看瑞克。瑞克沒有動作,只撐在窗臺上盡職盡責地做一個草莓支架。
伴隨小麻雀逐漸被他用草莓誘捕進屋,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這是他醒後第一次露出笑容,站在病房外的克里斯也勾了勾嘴角。
“你對待他的態度未免太溫和了。”達米安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