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喬阮以時間太晚為由離開了。
這句話似乎正好給了沈負一個理由。
「的確有點晚了,我送你吧。」
喬阮拒絕了:「我家很近的,不用你送。」
「你別想騙我。」他說,「明明很遠。」
喬阮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去過她家。
這下所有話都被堵死了,喬阮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默許。
她不太想說話,一直悶頭往前走,沈負也不勉強她。
他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人,不會強迫別人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轉彎進了巷子,喬阮卻突然停住不動了。
士多店的樓下,她看到馬叔叔動作還算溫柔的攙扶著夏依然,後者臉上也帶著笑,不時摸摸肚子。
他們似乎在說著什麼,都笑的很開心。
喬阮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有點難過,可是又不敢難過。
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小孩。
因為害怕媽媽的愛被分走,所以一點也不期待這個弟弟妹妹的到來。
世界上,唯一愛她的媽媽,也要去愛別人了。
她緊抿著唇,不想哭,沈負還在旁邊。
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沈負拿出紙巾,大概是想替她擦眼淚,在快碰到她臉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什麼。
動作稍頓,他又把手收回來。
他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喬阮在難過些什麼。
他安靜的站在那裡陪她,等她哭完。
直到喬阮的情緒逐漸平息,他才把那張紙巾遞給她。
喬阮抽泣了幾聲:「我媽媽懷孕了,可是我一點都不高興。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自私?」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沈負說這些。
她好像總是下意識的依賴他,哪怕她已經不想繼續喜歡他了。
沈負走過去,動作溫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吧。」
他不太會安慰人,但潛意識裡卻覺得,人們在看到比自己活得更不容易的人時,難過會減少。
喬阮抬眸,眼睛還腫著:「什麼?」
沈負把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他大概是覺得喬阮這副樣子有點好笑,便真的笑出聲來。
他走到前面計程車多店裡買了一瓶冰過的牛奶,讓她敷一下眼睛,消消腫。
莫名的,喬阮照做。
說要給她講一個秘密的沈負突然問她:「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奇怪?」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自己這個。
喬阮猶豫的搖頭,最後又點頭。
沈fu。
她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並沒有往「負」上去想。
或許他叫沈復,沈傅。
沈負的確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
「我不是我爸親生的。」他笑了笑,語氣輕鬆的說出這些話,「我媽在和我爸結婚之前,私生活很亂。後來她懷孕了,我爸也知道,但他很愛我媽,最後還是選擇了原諒。不過他應該挺討厭我的,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他說,我媽犯的錯,應該由我來承擔。」
他笑的時候,眼角下彎,那雙桃花眼帶上些許弧度。
「我從五歲就開始替我媽贖罪了。」
喬阮看著他臉上的笑,努力想要分辨出是不是強顏歡笑。
可是她什麼也看不出來,沈負現在的笑,和他平時的笑沒什麼區別。
如果不聽聲音,只看他的臉,喬阮甚至以為他在說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這本身就很奇怪。
或者說,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