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也沒看撈了個皮球過來，塞進他懷裡。
&ldo;啊？不是這個哦…&rdo;江帆兒抱著那顆比他頭還大的皮球，雖比不上超人，但勉強能接受，但看見皮球上有凹凸的彩色波點，鼓了嘴巴：&ldo;爸爸，這是女孩子玩的，我不要這個顏色。&rdo;
他爸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沒聽見，不疾不緩就走了過去，壓根沒有換個顏色的打算，江帆癟著嘴想大哭一場找點兒存在感，又恐怕他爸這會兒心情不好，當眾揍他屁股那就丟人啦，想想還是算了。
他正苦惱於將皮球送給哪個小夥伴才好，忽然購物車撞到了什麼，他手小沒力，身子一抖球脫手掉了下去。
&ldo;呀…球球…&rdo;
江帆兒扭著身去找球，這裡是一排賣牛奶的冰櫃，他看見推車前一個穿著鼓鼓囊囊羽絨服的男人低聲說了句抱歉，彎下腰給他撿球，他心想原來爸爸撞到的是個人。
江乘仍舊在與方助理說著些工作上的事，直到他兒子奶聲奶氣的叫了聲：&ldo;媽媽…&rdo;他才揚起眼皮看向那人。
天氣還不算太冷，那人卻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嘴唇發白，面色發紅，左手四連包方便麵，右手一個球，看樣子還打算拿一盒酸奶。
江乘與他對視僅僅幾秒，可四周熙熙攘攘的人和所有吵雜不堪的聲音都似蒸騰了一般，若不是江帆兒又驚喜的大喊了一聲媽媽，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是誰也不敢率先打破的。
喬舟頭暈的越發厲害，他恍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即使他回到這座城就是為了見這兩個人，但此刻的重逢太過突然，他被江乘灼人的視線盯著，抖著嘴唇：&ldo;江…江…&rdo;
江帆兒急壞了，手舞足蹈的拍拍小胸脯：&ldo;媽媽，我叫江帆！&rdo;
江乘忽然冷笑了一下，不等他反應便拉著購物車往反方向轉，涼涼道：&ldo;認錯人了，他不是你媽。&rdo;
江帆兒傻眼，偏偏下又下不來，他爸這是要走，他媽站在原地不動，小屁孩悲從心中起，回身對著喬舟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ldo;媽媽！我要媽媽…！&rdo;
四周的人看了過來，江乘冷著臉眼角斜對著喬舟，他的腳步放得很慢，購物車往前挪了不到五米，背後忽傳來一聲悶響，人群伴隨著江帆兒聲嘶力竭的一聲&ldo;媽媽！&rdo;頓時騷亂了起來。
喬舟暈過去的最後一秒看見江乘抱著孩子擠開人群，那雙皺起的眉目還是那麼的熟悉，還想再看仔細些，可惜眼前發黑徹底沒了意識。
江乘橫抱著喬舟往外走，江帆兒聽話的拽著他爸的外套衣擺，小短腿賣力的跟上。
上了車，江帆兒哭唧唧問：&ldo;媽媽怎麼了？&rdo;
&ldo;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發燒了。&rdo;江乘給他扣好安全座椅腰帶，摸摸他的小腦袋親了一口：&ldo;但是我不會讓他有事的，好嗎寶貝兒？別再乾嚎了。&rdo;
江帆兒就著他爸手裡的餐巾紙用力擤掉鼻涕，嗓子都哭啞了，勉為其難：&ldo;好的吧。&rdo;
第25章
一路意識沉沉浮浮，待清明破開混沌，恍如昨日，江乘是個念舊的人，六年了，還是這棟別墅，這間側臥，連床頭的拱月檯燈都還是原先的位置。
怔怔的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扶額抬起頭，屋子裡很暖和，他的手腳卻沒熱氣，寒意已經沁在他骨頭裡很多年了，和他的愧疚一起一刻也未停歇的折磨著他。
&ldo;別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