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聲音越來越小,長笑懊惱的抿緊唇,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
她才是那個委屈萬分的受害者吶,怎麼現在反變成了是她的錯?
“天色不太好,要下雨了,話別的話先說到這裡吧,卿卿,我們走。”斐滿歪過頭好笑地打斷長笑的自憐自哀,長臂一伸,攬著心不在焉的她往外走。
轟隆隆,一道驚雷劃過,龍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良久,右手一揮,一柄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長劍猛然刺向腳下的藍色包袱,劍光閃爍中,幾件素雅的衣裳和紅紅綠綠的蔬菜被撕裂成亂七八糟的形狀從半空落下,然後,他緩緩的將劍身抬起,指向前方,冷冷地說,“梅卿卿,你想離開這裡先過了我手中的劍再說。”
長笑頭痛萬分的轉身,不解地問,“為什麼?你抓我過來的目的不就是不想我嫁你大哥?現在我向你發誓,如果我一旦離開這裡馬上找個地方藏起來,堅決不給你大哥被迫娶我的機會,難道不好嗎?雖然走的路不一樣,但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是這樣嗎?”龍淺的唇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清冷的眉眼靜靜望著前方並肩而立的兩個人,淡漠地說,“可惜——我不再相信你!”
長笑有想吐血的衝動,她眯著眼回望十米之外的那襲灰藍,遠遠地,他仗劍而立,一團反白的亮光從樹縫鑽出來灑在他身後,形成明晃晃的一片,光與影交織的草地上,那個少年清冷而妖嬈。
不信——就算了吧!
她垂首,頗為無奈。“三十六計逃為上,我們走吧。”
“怎麼?這次不解釋了?”噙著笑,斐滿盯著明顯心情不好的長笑,細長的眸子閃過一道怒氣,“你倒好本事,才不過相處兩天,就化干戈為玉帛了,連逃走都還依依不捨,我說,你都跟人家龍小公子許諾什麼了?看看現在弄得……”
漂亮的紅唇一張一合間,吐出幾句讓她心情更差的話。
“師父——”長笑有些惱怒地喚道,“就算我敵我不分跟人家拉交情,就算我沒把握好尺寸現在弄巧成拙,你能不能不要時不時的諷刺我?我並沒有奢望每個人都成為朋友,但至少能不是敵人就好,梅卿卿這個身體的處境已經夠悽慘了,走到哪估計都有喊著要報仇的,我又沒她那麼厲害,你說,隨時小命不保的情況下,你還指望著我能威武不屈的跟別人劃清界限,等著你來營救?”
噼裡啪啦亂說一通,越說越覺得委屈,她別過頭,強忍著不讓眼淚從眼眶裡掉落。
不是故作堅強,而是明白,那個會憐惜她會保護她的人早在久遠之前就不在了,在這個世界,她孤身一人,哭又能改變什麼呢?
長笑吸一下鼻子,扯扯斐滿的衣袖,啞著嗓子道,“不說了,我們走吧。”
斐滿沒有說話,他身形不動,微垂著眼瞼,凝視著身側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少女,她低著頭,風吹著身後的黑髮拂了過來,遮掩了半張清麗的小臉。
即使看不見,他想,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裡此刻必盈滿了瀲灩水光,那個時常吐出逗他大笑的話的粉唇,此刻一定緊緊抿著……
“長笑……”他張開口,忽然覺得嗓子有些發乾,細長的手指輕輕撫上那消瘦且顫抖著的肩膀,低低道,“對不起——”
啥?她猛地抬頭,眼眶裡還滾著幾滴來不及風乾的淚珠,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問,“師父,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斐滿拖長了聲音,漂亮驚人的眸子裝作無意的四處亂瞟,就是不敢再看下方那張忽然泛起喜意的臉,遠遠地,一個灰藍的影子映入眼簾,他大喜,急忙說道,“我說,這龍贏然雖然看來單純,但是人卻很固執,他認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扭轉。長笑,我理解你的想法,不過,事已至此,不打一場怕是不能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