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馬本不會引起注意,城門中有來來往往的車輛再正常不過。
可今日的車輛偏就不同,偏在那一念之間產生變化,甚至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車馬的行駛速度不快,在行駛到劉季之旁時坐在車內的女子掀起車笭,或許女子只是想在看最後一眼這座城池。
恰在此事劉季縱馬從此過,亦是輕描淡寫的隨意一瞥,便看到車內的女子。
便是這一瞥,劉季終生難忘,除卻在沛令酒宴上得美麗的呂雉外,此乃最令他心跳加速的一瞥。
劉季並不認識此女,但劉季知曉此女很美,尤其是那一雙能說話的眼睛。
女人無意的一掀車笭,劉季的隨意一瞥,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匯後,劉季便有深刻印象。
如果不是劉季此時急於進城,他真的想派人跟蹤一下那輛馬車,看看是哪家姑娘。
進得丹水城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絢麗多彩的晚霞在天邊做著最後的告別。
入得三進小院的正房內,劉季沒有下榻,這次亦未帶菡兒等侍女,而是直接去看這裡所有的城防佈局沙盤。
站在沙盤之前,劉季才徹底認清欲破入武關,丹水必先拿下的決定,即便繞行亦有夾擊的危險。
事實上亦不允許劉季立刻下榻便有兩波快馬再次駛入城內。
第二波十數匹戰馬入得城後直接奔向劉季所在之處,守衛看到來人後頗為驚訝,因為此次來的竟是張良、靳歙、傅寬等人。
在張良等人尚未入正屋前,便聽到裡面的交流聲,有些急切。
“子房果然料事如神,得丹水後僅為入關首步。”
“吾看析、酈、胡陽三縣欠打,其不知宛城已下乎?”
“打,必須狠狠打!”
“若打必延遲入關之時,不打如芒在背,著實令人惱火。”
在議論紛紛之中,張良等人靠近門廷,早有守衛道,“先生無需報號,可直入。”
幾人魚貫而入,劉季看到張良後三步並做兩步,迎上前去,“如子房所言,果有他縣敢妄動。”
張良一身青衣,衣帶飄飄,如水般寧靜。
張良開口道,“此三縣調動兵馬皆在等待時機,宛城在沛公尚未攻武關前,其不敢妄動。”
張良之言,劉季一聽便明白,敢情這是要等到劉季在武關焦灼之時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宛城,擺平南陽,再疾行從背後突襲劉季。
當真是如芒在背。
此三縣的小心思,劉季在心中已經琢磨許久,此三縣名為復定南陽進而破賊,實則欲趁天下大亂之際虎踞南陽。
劉季道,“子房,如何破之?”
張良略微沉思,“速定南陽,送使入關,兵行遲緩,攻心先行。”
在他人還聽得雲裡霧裡時,劉季已聞言拍手稱快,“妙哉。”
有時張良常有錯覺,劉季是否真的能如此之快領悟,或是劉季為當好他的聽者而故意為之。
畢竟太公兵法玄奧難懂,即便他張良盡力白話,然許多將門之家尚難懂,劉季究竟如何懂的,甚至覺得太公兵法早已印在劉季腦海裡,只是偶爾忘記又他張良提醒並解讀一下而已。
張良以太公兵法裡的心字訣與化字訣相融合而得出十六字言。
同樣的是上善伐謀,攻心為上。
心字訣內涵藏上善伐謀,次善伐交,下善伐城的孫子兵法之謀攻篇要髓。
兵行遲緩,攻心先行,這八個字劉季非常喜歡。
急,劉季非常的急,急著入關,
可兵行遲緩,無可奈何之事。
攻心先行暗合劉季之意,只要能迅速定南陽便可威逼關中,只需擊垮關卡要塞的守將之心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