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韓王喜憂參半,雖然在極力掩飾,但神情依舊豐富多彩,本能的反應還是很難控制,除非有人修行極深,能將身體的每個部分均控制的極好。
喜的是有陽翟做根基,他將是名副其實的王,貨真價實的韓王,憂的是此城他人能給,亦能拿走。
輕鬆坐擁潁川郡,終究是喜,但能坐擁此地皆因劉季此人,那便欠下天大的恩情,畢竟劉季非韓民,非韓臣,如何還?此為慮。
雖是複雜的心緒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呂澤看出韓王成細微的變化,言未畢,便已從衣袖內取出一卷竹簡,交予韓王,“此為沛公快馬飛書,請韓王與姬將軍過目。”
接過此竹簡,韓王的神情恢復鎮定,一行行字映入眼簾後,他的神情變得很淡然,書信的大致內容為劉季命韓王成留守
陽翟,當然措辭委婉很多。
潁川郡交通要衝,戰略要地,秦軍負隅頑抗,陽翟、潁陽尤甚,今韓王所到之處,民皆服,棄戈矛來歸,致使陽翟免於再起戰火。
韓王若能坐鎮陽翟,以轄潁川,進而逐步穩定韓地,可穩定西入武關之路,此乃誅暴秦之奇功。
言辭委婉得當,算是給足韓王面子,人要面子樹要皮,韓王見劉季如此仗義,逐漸攻下的潁川轉手贈給自己,自然不再言其他。
再往後看則是寫給姬信,韓王成便轉交於姬信。
姬信恭恭敬敬接過,看著姬信,韓王成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壓力,或者說莫名的危機,道不出的莫名。
或許同為韓國貴族後裔,即有著血緣的親切感,又夾雜著最為危險的敵對之意。
此所謂傷害最深的往往是最親的。
姬信掌開竹簡,只見上面寫道:“姬將軍,拔城之後,立刻引兵返回,隨沛公人關滅秦,以建立不朽之功。”
姬信便知此為張良語氣,姬信能成為韓國大將軍,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劉季,另一個便是張良,沒有劉季的點頭,連韓王成皆無緣駐守陽翟,更何況布衣之姬信。
與其最直接的便是張良,畢竟張良是韓司徒,是韓軍的最高統帥。
姬信看完後,向呂澤表示可立刻準備拔營,助沛公攻打犨城。
呂澤撇眼見韓王成在抿乾澀的嘴唇,長案上的酒水未曾敢飲,呂澤眼神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眼角那一抹轉瞬即逝。
呂澤淡淡道,“勿急,飲下此酒,慶祝拔城之喜,明日開拔!”
三人舉爵痛飲,韓王成乾澀的嘴唇貪婪的吸收著酒水,心中默默在想,走的好,走後才有自由。
可走的又無奈,因為韓兵精銳依舊被帶走,無兵便是拔掉牙的老虎,還能虎嘯山林嗎?
……
犨城外到處是馬嘶人喊,滾木礌石,轟隆隆,弩箭呼嘯,貫長空。
改良後的攻城雲梯車如同長臂膀一樣緊緊抱住犨城,像是抱著多年未見的兄弟,任秦卒用長鉤如何推拉,雲梯車皆紋絲不動。
楚軍各個如猛虎下山,如飢似渴般向城上攀登。
楚軍的雲車上站著一人,身披紅色斗篷,身穿甲冑,一身深衣,眸如日月,忽如深邃似碧潭,難以窺探,忽如火眼焚陰虛,不怒自威,此人真是劉季。
劉季看到楚軍藉助新改造後的拋石車不斷轟砸城頭,秦軍勢氣大減,接著便是藉助改進後的雲梯車不斷的攀登上城頭,城頭上的楚軍人數在不斷增加。
改進後的雲梯車上面有堅固的擋板,可抗箭石,等到箭石變少後,擋板下計程車卒便迅速的藉助雲梯攀上城頭。
看到這裡劉季心中感慨,不禁為自己感到慶幸,慶幸在郟縣得一軍匠,“當真是一匠千軍兮。”
不僅攀城效率大大提高,而且劉季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