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屈辱而苟活,差點沒忍住與監門小吏打起來,一直等到陳勝吳廣起事,陳餘才迎來人生第二春,走到趙國大將的地位。
可惜好景不長,與張耳鬧翻,此刻流浪至南皮陳餘歷經艱辛,與張耳一樣歷盡艱辛,可張耳已為恆山王,他卻只能以三縣為侯,與張耳比起來,小的羞恥。
陳餘有羞恥心,羞恥心讓陳餘無時不刻不想著攻擊張耳。
人不能有比心。尤其和熟悉之人相比,那會讓人抓心撓肺,無法安枕,否則一個普通人能為三縣之侯該有多開心。
此種對比如一把刀不斷在剜心,此痛楚支撐著陳餘一直在磨鍊兵馬,自項羽分封諸侯時便已經開始。
彼時各路諸侯尚未就國,他已經得知只有三縣之封,從四月開始,各路諸侯就國歡慶,尤其得知張耳已經至襄國,陳餘愈益憤怒,“張耳與餘功等也,今張耳王,餘獨侯,項羽不平!”
自此陳餘便開始煎熬的生活,他不平,他不忿,如果他人於趙地為王,無所謂,張耳王趙不行。
開始厲兵秣馬,至今已有數月的潛伏和準備,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可以撫平心傷的機會。
等到田榮擊退田都時,陳餘覺得機會來矣,可趁亂起,夏說勸其再等等。田榮擊殺田市,又將田安殺死,並三齊為王,陳餘是開心的,他覺得機會到來。
夏說及諸將皆認為時機尚未成熟,僅齊地亂,未必能燃起大火,建議繼續練兵。
陳餘忍耐繼續練兵,漢王出故道入關中,陳餘再次按耐不住,詢問夏說等人。
夏說的建議還是一樣,繼續練兵,因只有兩處,情勢尚不明朗,直到此刻夏說才言可行動。
行動要開始,可有人要離開這裡,離開南皮縣,離開陳餘,所以陳餘來送。
沒有依依不捨,沒有兒女情長,陳餘眼中有著期待,有著信任,甚至將他眼中的火焰帶走。
秋風吹過,枝丫吱吱搖晃,站在樹枝上的小鳥跟著樹枝在搖晃,不曾掉下來,亦不曾飛走。
小鳥沒走,但夏說卻在陳餘目送中漸漸遠去,只剩下遠處幾個點點,沒入在黑夜中。
旭日未升,青石街上又冷,又清,冷冷靜靜,但大地上已可看到曙光,藉助那微弱的曙光可以看到有一行騎士從街道盡處的霧氣中縱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