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誰窩藏罪犯?她要是身份不清白,黨衛軍會將她送回來麼?”
緹娜反駁,“好,就算她身份沒問題。可你看她這病懨懨的樣子,躺了三天,不但不能工作,還要我們照顧她。”
瑪利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他們把人送回來,我能往外推嗎?再說,不救她,等著看她死?緹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酸刻薄了。”
“哪有?難道我們不該積極響應元首號召。”
……
聲音漸行漸遠,她睜開乾澀的眼睛,轉頭望向窗外。藍天白雲,春色依舊。
這幾天發著高燒,冷冷熱熱,把人都給燒糊塗了。可是有些事情,刻在腦中卻無比清晰,尤其是庫里斯的那幾句話。
拿自己的自由,去換父親,換還是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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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唐頤活得壓抑,那些心事,積攢在一起,就像一塊大石頭旋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情緒低落不說,身上還在折騰,連續高燒不退,將她燒得糊里糊塗,心力交瘁。
瑪利亞從黑市買了退燒藥,一回到麵包房,就看見緹娜在鋪子裡坐著無所事事,既不幫她烘麵包,也不整理收銀櫃。以前這些瑣碎的小事都交給唐頤打理,她都不用費心,現在,少了個幫手,一大堆事等著自己親力親為,心裡煩躁得很。她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拉起女兒,嘀咕道,“你好吃懶做,將來誰願意娶你?”
緹娜翻了個白眼,反駁,“願意娶我的人一大堆,是我看不上人家。”
“別說大話了。你這姿色,官大了看不上,芝麻小官把你娶回家,也不會供著欣賞。我勸你還是勤勞一點的好,免得到時候都沒人要你。”
緹娜一聽頓時不樂意,“這是你身為母親應該說的話嗎?”
瑪利亞不以為然,“我要不是你母親,我都懶得和你說話。”
“我……”
“好了,我還有一堆事要做。”瑪利亞不耐煩地打斷她,將剛買回來的藥塞給她,“麵包房的事情你不會做,那喂人吃個藥,沒什麼難度,這總會了吧。”
緹娜見母親生氣,嘴裡不敢再拂逆,一轉身,上了樓。推開閣樓的房門,屋子裡光線昏暗,漫延著一股死寂般的氣氛。她皺了皺眉,走到視窗,手一推,將兩扇窗戶開得筆直。
風吹起簾子,陽光傾灑了進來,緹娜深吸一口氣,站在視窗向外看了一會兒風景。
唐頤本來昏睡著,被突然吹來的涼風給驚醒了,眼睛太久沒見光,一下子睜不開,她不由伸手擋在了額頭前。
聽見她的動靜,緹娜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可憐鬼,母親幹嘛要收留這麼一個沒幾兩肉的中國女人?給她吃,給她穿,幫著她說話,現在病了還要花錢給她治病。
越想心裡越不平衡,她幾步走過去,拉住蓋在唐頤身上的被毯,用力一扯,扔在了地上。緹娜雙手叉著腰,趾高氣揚地指著她怒道,
“要不是你這隻病貓,我現在就和露西她們一起出去爬山踏青了,現在什麼都成了泡影,還不都是因為你!”
本來就高燒退不下,好不容易躲在被子裡出了一身熱汗,被風這麼一吹,頓時沒了蹤影。唐頤蜷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渾身忽冷忽熱已經夠難受了,實在沒有精神和緹娜鬥嘴。她咬了下嘴唇,小聲地道,“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可以走。”
“走個屁!”她哼了聲,“這次是和軍校聯誼,那可都是將來的準軍官啊。大好的機會,就這麼被放走了。”
緹娜越想越火,心裡一百個不甘心,沒法補救,唯有把這火氣灑在唐頤身上。她手一抖,將紙袋裡的抗菌素和退燒藥倒出來,湊到唐頤嘴邊。
見她伸手來接,緹娜故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