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姐一言既出,一個不起眼的扶轎丫鬟立刻答應一聲。手腳麻利地指揮四個轎伕。互相使了個眼色,當真就將轎子掉了個個。
那丫鬟見轎子調轉過來,十分潑辣果斷:“穩著些,我們走!”。
眼看又是一場鬧劇,黎老爺卻遲遲沒有出現。
“且慢離去!”若離怎能讓鬧劇就這麼收場,也笑盈盈地上前對黎夫人道:“母親難道不記得了?今日是父親的好日子。轎中不就是父親好不容易才求來的林家小姐?”
“停下吧,”那轎中軟糯的聲音又笑了,“原來並非是我們走錯了,而是有人記錯了呢!”
見喜轎又停下了,黎夫人惡狠狠地瞪著若離:“這裡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別以為有老夫人護著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若離見過母親。”若離似乎很久沒有跟黎夫人這樣正面交鋒過了,“喜轎既然已經進了黎府的門,想必祖母也已經在等著了。母親就別再與林小姐玩笑,快些將人迎進去吧。”
若離將黎夫人的行為。硬是曲解成為玩笑。反而黎夫人好不容易跑了這一趟,似乎真成了前來‘迎接’林家小姐的。
黎夫人原本還想恐嚇若離幾句,卻發現眼前的若離,早就不似當年那樣怯懦,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嚇退的了。反倒是她自己,如今還受著老夫人的懲罰,處處掣肘施展不開。
“小賤人!你敢與我頂嘴!?”黎夫人上前就想要動手。“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嫡母。就算我動手教訓你,那也是天經地義!”
她的手還未曾抬起,就已經被她身邊的蒲兒死死拉住:“夫人別打!”
“怎麼連你也護著她!?”黎夫人用胳膊肘狠狠撞開蒲兒。
“夫人別打,老爺來了!”蒲兒顧不上自己被撞得生疼,趕緊提醒黎夫人。
蒲兒的確瞄見老爺的身影向二門處進來,只是因為距離尚遠。而黎老爺身後又彷彿跟著許多人,所以看不真切。
她話音一落,這堵在二門上的一干人等,全都朝前門望去。
果然見黎老爺身穿一件醬紅儒袍,神采奕奕地下馬走進來。身後跟著的是富管家。正指揮著一大隊抬著箱籠嫁妝的下人。
那抬嫁妝的人都跟在後頭,可黎老爺眼看都要走進院子中間了。他身後的嫁妝,卻還沒有完全進府呢!這可是真正的‘十里紅妝’了。看黎老爺臉上的滿意之色,就不難知道這嫁妝裡的‘貨真價實’!
若離忍不住笑了笑。難怪這林家小姐敢掉頭就走,原來是身後有這樣一副身家撐腰。要是剛才不攔著她,她也不過就是以退為進而已。恐怕人還沒走回正門口,就又叫黎老爺給請回來了。
這一下黎夫人再沒話說,她哪裡想得到,不過是一個妾室進門,黎老爺竟然親自去接了!這跟娶一房正室有何分別!
不容黎夫人撒潑胡鬧,黎老爺已經度步進來。他看著眼前氣氛不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喝道:“都堵在這裡作甚!今日已經晚了,要想見禮的等明日去五福堂見一面就行了!”
黎老爺狠狠盯著黎夫人,眼中哪有半點夫妻情分:“母親不是將你禁在孝恬堂中,不許你外出嗎?”
黎夫人從前還敢在黎老爺面前叫囂,如今卻是心中一怯,早沒了剛才的兇橫。硬著頭皮道:“新人進門,怎麼也該先給我敬茶才行。”
黎老爺最見不得她這不講理的樣子,眼看又要翻臉。這一回,倒是雪煙上前圓住了場面。
“這才不過晌午,老爺就說晚了?”雪煙扶著肚子嬌嗔到,“枉費奴家與夫人小姐在這等了許久,以後都是自家人了,總要讓咱們姐妹按照規矩,先見一面呢!”
黎老爺見是雪煙,臉上神色漸緩:“你們要見,也要進了內院再見。哪有將人堵在外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