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圓站住不動:「我剛從屋裡出來呢,先陪我走走。」
謝崢頓了頓,轉回來:「好。」
祝圓眉眼彎彎,帶著他往邊上走:「前兩日我剛讓人弄了個葡萄架,帶你去看看。等春天長起葉子了,我們可以在下邊歇晌看書,想想就愜意。」
絲毫不提為何會在此處,更不提為何要裝飾這處院子。
謝崢眸色黑沉,默不作聲地跟著她逛起這處陌生的院子。
倆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祝圓偷覷了他幾回,見他始終眉峰緊蹙,她想了想,索性開始介紹眠雲居的佈置。
「我準備讓人在西屋那邊加種一棵大樹,等天氣熱了,屋裡也能涼快些。」
「院子修建時我讓人在牆根留了溝渠,通了活水,兩邊攔了網,等天氣暖和些,我再養了幾尾小魚,閒了還能喂喂魚。」
「回頭我讓莊子給我燒幾根鐵槓桿,立在後院,日後我鍛鍊身體就不愁沒地兒了」
……
殊不知,她介紹得越生動,謝崢的心情便越不好。
在祝圓說到某個角落後,他停下來了。
「進屋裡吧,不是說煲了甜湯嗎?」他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祝圓自然沒意見,立馬歡快地跟他回屋——反正也逛得差不多了。
倆人剛進屋,徐嬤嬤便端著甜湯過來,祝圓索性拉著謝崢在廳裡坐下。
也不需要人伺候,小鍋直接擱在桌上,她拿了碗勺便開始盛。
「竹蔗甜,湯裡頭沒放糖的,喝起來都是甘蔗的清甜味,可好喝了!」祝圓先給謝崢盛了碗,推薦道,「春天濕氣重,偶爾喝點這個可以清熱祛濕,對身體好。」
「嗯。」謝崢接過來,略抿了抿試試溫度,仰頭,一口乾了。
祝圓:……
「你喝這麼急作甚?得虧嬤嬤已經放涼了,要是燙著了怎麼辦?」
「無事,我試過了。」謝崢放下碗。
祝圓接過來:「我再給盛點,你慢著喝啊。」
「嗯。」
祝圓又給他添了大半碗,看他用小瓷羹慢慢喝起來,才給自己盛了碗。
謝崢看她開始喝了,反倒停了下來。
「圓圓。」
祝圓扔給他一個疑惑眼神。
「你為何……」謝崢對著她眉眼彎彎的笑靨,終歸是換了個話題,神色溫和地看著她,「慎思堂也弄一套吧。」
祝圓眨眨眼,裝作沒聽到他方才嚥下去的話,只順著往下接:「你說,葡萄架、榕樹那些?」
「嗯。」
「好呀」不過是些佈置的小事兒,祝圓欣然應允,「不過可不能一樣的,你那院子比較嚴肅,回頭我想想辦法,看怎麼弄好看。」
「嗯。」謝崢微微皺眉,反問她,「嚴肅?」
祝圓登時捂嘴笑:「可不是嚴肅,連院子名,聽起來都彷彿刑堂、懲戒堂似的。」
……怪不得當初她站在院子門口笑呢。謝崢無奈:「禮記有雲,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我不過是取了其中之一。」
祝圓當然知道:「那也是太嚴肅了。」
謝崢想了想,道:「那你想一個。」
「啊?」祝圓傻眼,「你要換掉?」
謝崢「嗯」了聲:「區區名字,想換便換了。」
「……哦。」
「你想叫什麼?」謝崢又問她。
祝圓撓腮:「這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啊。」
謝崢看著她:「叫,皦日居,如何?」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是詩經的經典句子。
祝圓習字多年,《詩經》、《禮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