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如果不遇見任舒嘯,只怕你對曉彬也沒那麼大怨氣。這孩子到底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雖說看上去瘦瘦小小,不像幹莊稼活的材料,可人家畢竟在城裡住了這麼多年,也不指望著種莊稼過生活。要說不會說話,我瞧著可比你強多了呢。再說,男人家家,太會說話了,長的太好了也不好,在外面整天招風引蝶的,將來也是家裡的女人吃虧。男人嘛,還是老實些的好,只要他對青玉是真心實意的。女人過日子不求大富大貴,講究的就是個踏心……”
沈四海煩躁的道:“你自己倒是說說,他有什麼好?啊,他有什麼好?”
竟是跟瘋魔了一般。
石氏氣的把簾子一摔,兩人隔了開來,她在堂屋裡道:“你倒是自己想想,曉彬這孩子到底哪裡不好才是。”
“他哪都不好,他就是配不上我閨女。”沈四海的怨氣出奇的大,震的門簾都晃了兩晃。
石氏默然。這是又犯上寧性子了,他不中意,就哪哪都不如意了,也不怪青玉拿話噎他,任舒嘯哪都好,那他自己找去啊?
有那樣的娘,石氏也不會把閨女送上前任人踐踏。她自己捧著如珠如玉的姑娘,犯不著為了一個現在看著樣樣都好,未必將來什麼樣的男人,就把閨女送到惡婆婆面前去做小伏低,忍辱負重。
沈四海真是瘋魔了,不只石氏這麼想,連青玉也這麼想。青玉在家,他轉轉悠悠跟在青玉身邊,極盡勸說之能事:“我知道你是被前頭的事傷了心了,可天下大著呢,少了他一個,還有許多人呢,哪個不比陸家小子強?這麼大了,要什麼沒什麼,不過是仗著他爹本事能幹,不然他能成人?”
青玉不理他。
沈四海就越發變本加厲,無時不鼓動青玉去退親。
青玉翻了臉道:“原本我是想著,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給我張羅親事的是你們,阻礙我婚事的還是你們,到底想讓我怎麼樣?我不嫁了成不成?不嫁了。”
青玉賭氣回了城,只剩下氣惱的沈四海和無耐又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石氏。
一連幾天,曉彬都沒見到青玉,時不時的就朝門口望上幾眼,希望下一瞬間就能看到那綽約動人的女子。
只是似乎老天並沒有聽到他迫切的心聲,每一次都讓他失望。可是曉彬還是一次又一次滿懷希望的期待著。
再到後來,他有意無意的折到書院去,才知道青玉回家了。曉彬站在書院門口,無聲的自嘲的笑了笑。從前讀書時時讀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語,還覺得古人好誇張,如今自己親自經歷,才覺得再沒有比這句話更難描述他的心境和心情的了。
真是如同老了十幾年,那種滿心的空虛,耗的他渾身無力,似乎做什麼事都沒有意思了。
好在已經定下了成親的日子,和青玉長長久久的未來不再是鏡花水月,還是很讓人興奮和期待的。
他幾乎是扳著手指頭數著日子,甚至一天兩三遍往書院跑,美其名曰去看陳先生,順帶著送幾本書,其實就是看看青玉有沒有回來。
陳先生也覺得好笑,真是年輕人,多好,喜歡都擺在明面上,因著這份喜歡,神彩飛揚的,沒來由的讓人妒嫉。
但他並不說破,照常對曉陸,時不時提點他幾句,論論家常,甚至連他們的親事都沒追問,就怕他尷尬起來,又失了舉措。
好不容易青玉回來了,曉陸又不好意思總往這跑了,只盼著她能去趟書肆,也好兩個人安生說話,誰想青玉竟面色一直淡淡,雖不作色,卻也大有抬頭見了便低頭,遇上了便繞道而走的意思。
曉陸心裡存了疑惑,只覺得青玉這避之不及的態度實在明顯,心裡裝了事,也就顧不得禮法,這天直接在書院外邊迎住了青玉。
青玉面色不太好,曉陸見了就